第34节(1 / 2)

“这能怪的了我吗,要是人想害我,我哪里能防范的了?”简父养的圆乎乎的脸蛋,就像是泄了气的脾气,现在的肉松松的,眼珠子圆乎乎的,瞪圆了。

他大男子主义,这事他又是被人冤枉的,他觉得自己够委屈了,自家的老婆不站在他这边就算了,还教训他。

他受不了这刺激。

“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当这个副厂长。”简父摔了杯子,地上碎玻璃一片,完全忘记了当时刚接到升职的时候,眼里掩不住得意。

简家兄妹从房间里听到声音出来,就见到母亲拿着扫帚在扫玻璃渣,随后,她把兄妹俩个,拉到一边,递了个颜色。

“你们爸心情不好,刚被冤枉,你们现在少说点,省得被牵连。”

简非虽不知道父亲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自从和安楠沾上了关系,家里就没有发生过好的事情。

“我去找她去。”简非不舒坦,索性破罐子破摔,他现在什么事也做不了,倒是想看看安楠到底想干嘛。

“简非,你给我回来。”简母擦擦手,忙着追出去拦着。家里出了这些事情,她实在是不想再生事端。

况且,到底是不是安家做的也不清楚。

简宁被父亲的烟味呛得难受,他看过老实沉稳的父亲,也曾经看过意气风发的父亲,但此刻满脸写着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的父亲,简宁并没有见过。

她从来没有想到父亲有一天也会垮下,她以前经常听母亲说过其实父亲并不是有担当的男人,她都以为是母亲的玩笑话,现在她才知道,最了解父亲的还是母亲。

所以,母亲宁愿辛苦,都不敢偷懒。

残酷的现实摆在了简宁的眼前,简宁无法忽视,也解决不了,她缩回了自己的龟壳,就希望着事情尽早过去,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

然后,事情并不像是简宁想象的那般简单,当一个家庭衰落的时候,接下来的只会是更加恐怖的事情。

简父虽然没有被单位开除,但以往的职位是不可能留任了,从高高在上的副厂长,降落为一个普通的员工。

极大的落差让简父无法容忍,但如果他忍辱工作,那么家里的最后一份固定的收入也即将没有了。

他没法,黑着脸工作,但没少被好事的人刁难,甚至欺负,在外头受了气,回家心情自然不好,找着锅碗瓢盆发泄。

家里气氛像是绷在弦上的箭,时刻一触即发。

房子卖不出去,简非的留学计划只能暂且推迟,简宁去c大报到。原本简宁考上c大的事情,照理说是一件喜事,但在此刻,无疑是给简家的经济雪上加霜。

但,考上了,总不能不让女儿上学,东西打包好,简非送简宁去了学校。

简宁勤工俭学,除了在校外找了一份肯德基兼职,在学校食堂也找了兼职,工资低是很低,但是饭管饱,她想着先把生活费存下来,能存点是一点。

她戴着口罩,没想到还是被陆淮认出来了。

她才不相信是陆淮想吃食堂的饭菜,他那般矜贵的人,根本就不会吃这里的饭菜。

“每个荤菜都来一份。”多日未见,他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男生,英俊的脸庞,低垂着眉眼,薄唇轻启,似嘲笑,似高兴。

给人打完饭,简宁就可以自己吃饭了。

她端着学校特制的铁质饭盒,往格子里打了两份蔬菜和一个肉圆和一份汤,她接下了口罩,正准备速战速决,回宿舍午休,不然下午的课程肯定是要打瞌睡的。

她刚坐下,陆淮就跟着坐下,他闲闲坐着,台子上搁着刚才全是肉的盘子,一口都没有动过。

简宁想要挪开,她没敢跟家里坦白,但是她隐隐察觉到这件事也许不是安楠做的,而是陆淮做的。

她愧疚,难过,对不起家里,但是又不想去找陆淮。

他知道陆淮肯定在等着她低头,要不然,他何必留在国内。

陆淮按住了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强劲有力,让她无法动弹,空气中流淌的热气,让身上都捂出了细密的汗珠。

“和我交往就那么难吗?”陆淮微眯着眼,神色冷淡。

自从那一天,他就开始等待,却没有想到,一直没有等到简宁低头求他的那一天。

他不是不了解简宁家的情况,应该说是简家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原以为人被逼到了极致,就会妥协,毕竟,跟了他,应该也不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简宁戳着饭菜,食之无味,“对我而言,就是很难。”

“果然是一家人。”陆淮轻笑。

“什么意思?”简宁抓住了重点,什么叫做一家人。

陆淮也不瞒着简宁,他撑着下巴,眼眸里说不出的古怪之意,“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我找过你的家人。”

“你找我家人做什么?”简宁警惕问,她的瞳孔汇聚成一道光,又冷又亮,她握紧了拳头,恨恨的盯着眼前的人。

她没想到陆淮会找自己的家人,她害怕陆淮说些什么。

说喜欢她?还是说包养她?

对于养了她将近二十年的父母,她的女儿被人包养,不知道听到什么感觉。

陆淮神色微敛,笑,“还能有什么,当然是谈究竟需要花多少钱,才肯把她的宝贝闺女卖给我。”

凉薄的话,简宁心脏骤然紧缩,她无法想象的出来,当陆淮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父母是什么心情。

“陆淮,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简宁绷着一张脸,恨不得把盒饭盖在陆淮的脸上,冷声质问。

“良心?”陆淮冷笑,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只知道,他看上的人,宁愿卖苦力,都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他以为对简宁够好,她迟早会被感动的,没想到,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