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后,决明一脚踹向李修戎,起身捂住嘴,“李修戎!!!”
被美腿飞踹下床,李修戎捂着胳膊哎呀哎呦地叫唤,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向你讨个生辰贺礼!”
“无耻!”话音刚落,决明闷哼一声,想来是牵扯到伤口了,李修戎手忙脚乱地点灯,让决明脱下衣服替他看看伤口。
决明死活不让看,李修戎无奈,只能说:“一会吴渊他们过来问怎么大半夜会碰到伤口,我就说……”
决明扭过身,飞快露出后肩。
李修戎轻手轻脚地给决明重新擦药包裹好,决明重新躺下,这次换了个头,面对着墙壁。
性格别扭又可爱。
李修戎闷笑一声,感到胳膊上阵阵发疼,撩起袖子看了看,胳膊上的那道伤口被海水泡的发白,往外渗着血。
估计是刚才被决明一脚踢下床后撞到了,这点小伤连药都不用上,李修戎把袖子放下,
那边还在窸窸窣窣,决明忍不住起身扭头,见李修戎捂着胳膊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决明皱眉问:“你在干什么?”
“没事。”李修戎面不改色地把袖子往下拉,决明已经起身,瞥到李修戎胳膊,手伸过去。
李修戎:“怎么了?”
“过来给你处理一下。”决明恨铁不成钢,“万一感染发脓,你这条胳膊还要不要了!”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李修戎心里甜滋滋地,“没事的,比你的‘一点小伤’小多了。”嘴上说着,胳膊却递过去了,还掀开衣服让决明看。
“你还提!”决明摁了一下李修戎伤口边缘,疼的李修戎一阵呲牙咧嘴,脸上表情变幻相当丰富精彩。
“找凉白开冲一下,再过来。”决明催促,李修戎只能晾着胳膊拉开门问厨房的人要了一壶水,坐在外面晾的温温的,冲洗了胳膊再回来。
决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披上衣服问人要了瓶酒,坐在屋里用酒冲了冲李修戎胳膊上的伤口,宋朝的酒都是发酵酒,度数太低,不知道用它消毒有没有用。
老五甑法做蒸馏酒并不难,不如回去试一试,就算不拿来喝,拿来消毒也是可行的。
一边胡乱想着,决明已经用酒给李修戎冲完伤口,拿着吴渊带来的一匣子药瓶,问李修戎哪个是伤药。
李修戎从匣子里挑出一个瓷蓝小瓶,“我自己来就行,你先睡吧。”
说着,他笨手笨脚地拧掉瓶上的塞子,粗粗地倒了一下药粉就想伸手去拿干净的布裹伤口,决明实在是没眼看,挪过去伸手,“拿过来。”
李修戎忙不迭地把布条塞到决明手上,两人手指相碰,决明两颊瞬时腾气绯色,心底轮流骂李修戎无耻,李修戎流氓。
勾着头,决明小心翼翼地倾倒药粉,把那条细细的伤口覆盖住,新流出来的血很快止住。
受了箭伤,决明的动作不甚利索,放下药瓶刚拿布挨着李修戎胳膊,李修戎大叫一声:“哎呦!”
决明吓了一跳,动作不由得更加轻,李修戎哼哼唧唧地喊疼。
他胳膊的伤口,是来救自己的时候不小心被海盗刺伤的。想到这,决明刚才被轻薄的怒气尽散,垂头尽可能温柔地给他缠伤口。
李修戎也不哼唧了,低着头看决明的脸。油灯弱弱的光线从右侧打来,映亮了他半边脸,显得尤为立体和精致。
决明垂着眼,能看到他睫毛浓密又长,唇形很美。
李修戎胸口的老鹿乱撞,恰好决明双手正捏着布打结,李修戎嚷:“疼——”
忽然,决明抬头,恶狠狠地盯过来,李修戎活蹦乱跳的老鹿卡在半空,动也不敢动。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第一次碰见你,你伤口比这要大许多,给你擦的时候你愣是不吭声,怎么现在开始疼了?”决明削了李修戎一眼,瞟见李修戎脸上神色不正常,忙低下头,手中飞快地打了个蝴蝶结,暗下决心以后要离这厮远一些。
他现在简直和一只狼一样,见块肉都想啃一口。
“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你可得小心,千万别在沾水了。”叮嘱完李修戎,决明挪着去放药匣子,回到被窝蒙着头,决明闷闷地说:“睡吧。”
李修戎扭头,安慰决明说:“不亲你了,别担心。”
我担心的是这个吗!决明恨不得把他一把掀翻,倒倒他脑子里的海水。
吹熄油灯,李修戎捂着胳膊重新躺下,这次两人再没说话。
决明闭上眼,一想到李修戎竟然趁人之危,恨不得再踹他一脚,又想到他为救自己受了伤,踹过去的脚又收了起来,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离李修戎远一些。
胡乱想着以前的事,再加上背后伤口发疼,直到后半夜,决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