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倒是没再费劲儿思忖,却被吓得脚步停了一下,匪夷所思地看慕景玄的侧颜,“这听书茶楼竟然是苏漓安的?看不出来呀,这么破旧的楼阁,竟能入得了那位国公爷的眼。”
“这茶楼就如父皇的龙鳞阁,苏漓安专门用来搜罗朝堂之事,若非我看过龙鳞阁的册子,也不知苏漓安和祖母做到如此地步,而且不少达官贵人在此与苏家交易。”
心瑶听得心惊,忙在前世的记忆中搜寻有关这茶楼的事儿,却搜寻不到蛛丝马迹。
前世,这条夜市她不常来,街上熙来攘往,也不适宜一个双腿残疾的女子闲逛。
恐怕,慕昀修也没有想到,苏家在这里有一座隐秘茶楼,且专门用来做这种勾当。
心瑶越想越觉得诡异古怪,前世,她似乎错过了很多事,譬如龙鳞阁中叛变的三师兄和十六师兄,譬如这座听风茶楼……龙鳞阁被两颗老鼠屎搅浑,苏家和苏漓央却都没能逃脱慕昀修的毒手。
照理说,若这听风茶楼是苏家的,本该可以防患未然才是。
心瑶想不通前世的变故,更想不通今生的事,“景玄,父皇既然知道这听风茶楼是苏家的,为何不命人查抄这茶楼?”
“父皇对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慕昀修当初要杀他他都能忍,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舅父刺探朝堂中的事,他又岂会追究?”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你对你舅父和表妹之前不也是挺仁慈的么!”
心瑶话出口,顿时又后悔地想打自己嘴巴。
今晚她竟是吃错药了似地,尽是招惹他不快,真是嘴碎!
慕景玄似笑非笑地看她,见她窘迫地五官皱成一团,顿时又不忍苛责,只握着她的手强硬地收了收,便吩咐走在前面的伙计,“今晚朕与皇后留宿在此,你不必声张,回去收拾细软,跑得越远越好。”
伙计忙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夫妻俩进了房内,心瑶不禁惊叹房内的布置。
看似白墙灰瓦的破旧楼阁,进来之后,竟是红粉相映,活像是洞房一般喜庆暧昧,尤其一张宽大如海的床,叫人不想入非非都难。
心瑶在床前的桌旁坐下,忍不住狐疑地看慕景玄,“这苏漓安,倒像是慕昀修,为了敛财,什么勾当都敢做!”
慕景玄早已见怪不怪。他身躯立在外间的后窗前,看着窗外,那神情似入定。
心瑶打量完房间,知道他在听隔壁的动静,便没有惊扰他,任由他立成一尊俊雅的石雕。
她轻巧迈着步子,走到他身边,却不经意间注意到,窗外对街就是一座花楼,隔着街面,甚至能嗅到夜风吹过来的脂粉香,几个女子就在二楼的窗口,挥舞着手帕,朝这边招摇……
她看了看那几个女子,又看慕景玄,视线玩味地往返几次,那几个女子相视说了几句什么,便悻悻掩上窗子。
“哎?不是挥舞地很欢腾么!怎么缩回去了?”心瑶醋溜溜地撇嘴。
慕景玄眸光清凉地睇她一眼,“我人被你勾着,手臂被你拉着,你还担心我的魂儿飞过去不成?”
心瑶本想理直气壮地说担心、说男人心海底针,还想揶揄问他那几个女子哪个好看,想起刚才自己碎嘴说错话的下场,终是悻悻摸了摸鼻尖儿。“我没担心,我怎么可能担心呢?呵呵呵……我相信,就算那几个女子飞奔过来,夫君你也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