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玄在黑暗中,用视线温柔描画着她鹅蛋脸的轮廓,故意冷着声音说道,“你现在求情也晚了,今儿我已下旨处置。”
虽然已经熄了灯,心瑶还是能感觉得到,他身上并无杀戾之气。她也一直笃信,他绝非滥杀无辜之人。
“所以……你不会把苏家满门抄斩?”
“傻丫头,你怎么如此笃定我不会把苏家满门抄斩?”
“因为你是慕景玄,是我江心瑶的夫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你。你既然登基称帝,就一定会是一位好皇帝。”
慕景玄贪恋地轻抚她的脸儿,柔滑的肌肤令人上瘾,更让他上瘾的,是她总是这样信任他。
“你对你祖母说,苏家有罪的都流放,无罪的还住在原来的宅邸即可,她老人家得空还可以去探望他们。”
心瑶欢喜地搂紧他,“慕景玄,我必须给你生个孩子……”
这丫头,还真是容易满足!慕景玄在黑暗中窃喜,又十分慷慨地说道,“明晚宫宴,也是家宴,刑部大牢也会提苏漓央出来,届时你邀请你祖母过来,可以多留她在宫里住些时日。”
心瑶直接爬到他身上,这就忙着拆解他的袍服,“来吧,咱们现在就生个孩子!”
慕景玄没有拒绝,难得她这样主动,机不可失!
*
刑部大牢的小窗,打进西边一缕残阳,苏漓央坐在牢房角落的木板床上,对着地上的水盆,用手梳拢着凌散的头发,勉强用木簪子,簪好发髻。
隔壁牢房里,拓跋柔萱因摔断的骨头尚未痊愈,只能坐在轮椅上。她看着苏漓央绾起发髻,不禁森冷地笑了笑。
“还当自己是太皇太后呢!别臭美了,你是犯了杀人罪!而且,你杀得还是慕景玄最爱的女人,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哀家杀过的人多如牛毛,那又如何?哀家的儿子是太上皇,孙子是皇帝,哀家岂会如你一样在此活受罪?”
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苏漓央忙盘膝做好,端起太皇太后该有的威严气势。
“听听,接哀家的人来了!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这更是亘古不变的规矩,哀家很快就又是太皇太后!”
拓跋柔萱忙挪着轮椅到了牢门口,看到牢门外来的人,就突兀地,“咯咯咯……还真是接你的人呢!”
过来的人,却不是太上皇慕怀渊,也不是皇帝慕景玄,而是穿着一身黑色囚服、脖子上带着枷锁的苏漓安。
“漓安?你……”苏漓央不可置信地扑在牢门上,打量着兄长的一身行头,一时间欲哭无泪。“你……你……你这是怎么了?你犯了什么错?”
苏漓安忙双膝跪地,低头要磕头,却被脖子上的枷锁挡住,脖子就卡在枷锁的圆孔上。
“太皇太后恕罪,老臣糊涂,晚节不保啦——”他高喊一声,就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