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礼队的人都被他飞快地狂奔惊慑,忙躲避。
他们从没见这艳惊天下的储君如此失控过,平日的他行事从容,威严有度,这会儿竟策马快如闪电,疯魔了一般怒绷着脸,高大的身躯趴伏在马背上,仍是不住地催马快行,仿佛是发生了天崩地裂的大事。
“驾——驾——”
那声音转眼便听不到了,俊伟的背影也沿着婉妍的队伍在远处化为模糊的小点。
有护卫嘀咕,“该不会是拓跋樽又玩什么阴损的诡计了吧?”
“谁知道呢,听说,太子殿下昨晚一直忙着抓蛇……要我说,把那重伤的拓跋柔萱拉去斩了祭天最好不过,看那拓跋樽管不管他女儿的死活!”
“拓跋樽这样挑衅咱们大周,明显是不稀罕他一双儿女了,他就是欺负太子爷敬他为舅父不好出手,咱们大周现在也是缺粮短草呢!”
“要我说啊,都是那龚璇玑惹的祸!如果不是她……”
“说话小点儿声,龚璇玑可是被皇上卖出去的,碍着人家龚璇玑什么事儿?!”说话的,是一位状似策马巡视队伍的中年男子。
众人都循声看过去,就见他气势威严,手中握着马缰绳,脊背挺直地骑在马背上,铠甲璀璨,气质不凡,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纤瘦的小兵,颇有几分英气,却阴柔地更像个女子。
议论的人不知中年男子是何身份,都识趣地立即噤声,待中年男子过去,他们才又疑惑地谈论起来。
“那位将军是谁啊?怎么瞧着面生?”
“没见过,不过,太子殿下提拔上来的将军,都是少年有为的像是廖明那样的,从没听说还有上了年纪的呀。”
“我怎么瞧着那人的背影,很像是睿贤王?”
“睿贤王可不是那张脸。”
走到前面去的中年将军远远听到议论声,暗嘘了一口气,忙拢了拢身上的黑色的披风,披风下背了包袱,带了水壶,他又转头催促后面满眼战战兢兢的女子,“璇玑,你快些,别叫人看出端倪。”
龚璇玑忙策马与他并行,“宜祖,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开呀?你不对你母亲说一声么?皇上和太后会不会怪你?还有瑶儿……你不是说好让她多享受两年咱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吗?”
江宜祖无奈地看她,“你也听到那些人议论了。只有我们离开,这场战争才能结束。”
“拓跋樽并不只是因为我才这样挑衅,他是为了夺取大周,我在他心里不重要,柔萱和孩子都被他放弃了,你一定也想到了,他是看着景玄长大的,他了解景玄的脾性,他有可能是在下一盘棋——一盘请君入瓮的棋。”
龚璇玑一口气说完,顿时又懊恼。
“你胡思乱想这两日,每日以泪洗面,倒是洗出了一点心得!”江宜祖揶揄地笑了笑,没有因她的话生出半分诧异。“我们先往北走,去探一探情况,若真的是拓跋樽对景玄请君入瓮,也好及时阻止景玄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