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仆想着进去一会也没有问题,便答应了他。
梁景湛跟在他身后走着,一路到了书房。
他推开了屋门,小仆在外面站着等侯着他。
梁景湛手扶着门,低着头醉意朦胧地笑:“忘……忘了说了,萧国舅说那些缺人,忙不过来,我听他说要找几个人过去帮着添茶点,你不去吧?”
小仆瞬间变得慌张了。
他出了恭房后,走了一路,确实没见到其他下人,估计是国舅爷在前院给他们安排了事做,就他一个在后院无所事事,要是被发现偷懒可就完了。
小仆纠结着该怎么做时,梁景湛“善解人意”地建议道:“你要去吗?要去的话,本王找完东西后,会把门关好的,你若不着急,就再等会。”
小仆如释重负,忙道着谢:“好好好,多谢容王。”
梁景湛看他走远了,一手关了门。
书房里淡淡的书香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花香,还有点酒的清香,倒是格外馨雅。
书房里书架摆了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地,倒是可以与父亲的御书房相提并论了。
梁景湛站在最前面的一排书架前,刚取下一本书,手上就沾满了灰尘,他放下了书本,拍了拍手,又看向这一排书架中的其他书,无一例外地,都布满了灰尘。
这么多的书,找来有些吃力啊。
不过他并没有翻来每一本书,一本一本地找,而是绕着书房转了一圈。
一排排书架后有一个博物架,博物架用来隔开书架与内室,透过博物架间的空隙,梁景湛看到博物架后面还有一张小圆桌,一张床铺,床铺上还平铺着一床金丝锦被。
只是被子看起来像被人碰过,有一角还没来得及铺平,他才想起来,方才他看到博物架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文玩放得也有些杂乱无章,很多都偏离了中心位置。
应该是国舅爷这几日在里面住过吧。
走进床榻边,揭开了被子,他在床上翻了几遍,忽然手下被枕头边一个东西硌着了,梁景湛移开了枕头,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他激动地打开了,打开之后便失望了。
放在小盒子里面的是一颗圆圆亮亮的珍珠,足有鸽蛋那么大。
他把珍珠取了出来,在盒子底部也没有发现什么信件之类的。
萧国舅也真是和萧魏升一样,爱宝贝爱到睡觉都离不开。
内室没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梁景湛又走了出去,在博物架上摸索着。
他不确定在他前面是不是已经有人进来过了,但也避免生疑,他还是让东西保持在原有的位置。
等弯腰摸到最下方时,一个四四方方不起眼的大木箱吸引了他的注意,木箱上挂着锁,锁被人打开了,挂在箱子上,箱子的上下盖夹缝中,露出了一角白纸。
梁景湛揭开了木箱盖,拿出了里面的一沓纸。
看署名,是萧国舅与别人的通信,梁景湛本想放下去,但看到那几个字眼后,他的眼睛就被信里的内容紧紧抓住了。
他一张一张地翻着里面的内容,激荡的情绪在眼里翻滚。
【天和六年十一月一日小川侯已安排好刺客,届时安排好的刺客会直接掠过东宫,我会以烟花为信号,萧国舅让人带着禁卫军到东宫,列于殿外,我再引百官及圣人过去,让他有口难言。木某】
小川侯会这么做,多半是走私的事被叫做木某的人知道了,并以此威胁小川侯配合他。
梁景湛又翻开了下一张。
【天和六年十一月五日已找到狩猎手秦老庄主木某】
秦老庄主,负责在当晚看准时机,射下带着敌国与太子之间书信往来的信鸽。
梁景湛虽然没看过那封信,却也知道皇兄做不出来与敌国勾结的事情来。
信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诬陷皇兄。
【天和六年十一月九日今日讨论事宜准备时,消息有所泄露,在外偷听的人是郑太医之子,木某门客已将他毒哑,一切仍照旧进行,不必放在心上木某】
看到门客,再看到木某二字,梁景湛知道了与萧国舅一直通信的人是谁了。
通信的人是,林显。
毒哑郑念的人是,宋襄。
【天和六年十一月十五日太子身边的近侍已被我收买,有他做眼线,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木某】
原来早在这时,太子身边的随从就已经开始替林显监视皇兄了。
【天和六年十一月二十日萧国舅今日送的黄金酒壶真耀眼,里面满满一堆金灿灿的宝贝,抱着很是沉重,谢过木某】
以酒壶装载宝物,这般掩人耳目的方法,在宫里并不少见。
【天和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我与大楚在信中商量了数日,总算说妥了,大楚那边答应配合我们,以太子为质,萧国舅与后宁那边谈得如何了?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