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湛笑着没说话。
永玉公主虽然答应放了那些姑娘,但梁景湛怕他出尔反尔,便预先让白闻将那些姑娘带了出来,送到了京兆府。
萧魏升也知道了答案,没再问下去,他一瞬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且那眉间的愁闷更深沉了:“可明日,你就要离开京城了。”
“至少今晚还能喝上你的喜酒不是?”梁景湛知道萧魏升也不愿他离开京城,他便也凝视着萧魏升,语气却是轻快地感叹,“其实我也不舍离开京城,不舍离开言济。”
萧魏升说不出太多肉麻的话来,他能说的只是一句:“待会宴上你我多喝几杯,上次欠你的酒,该还你了。”
“好。”梁景湛看他的眉头还没舒展开,便想让萧魏升放松心情,打趣似地说,“要是能一直欠着就好了。”
萧魏升也终于肯主动笑开了:“哪里有欠一辈子的酒,等你与傅侍中……”
他没好意思说下去,但又很快接上了自己的话:“我也会去喝你们两人的喜酒,这就算是你也欠我一杯酒了吧。”
梁景湛见他肯笑,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虽然他知道这事压根就没可能,可他并没有因此打断好不容易营造的愉悦气氛。
他爽朗地弯眸笑着:“算在我头上。”
萧魏升又接着问:“那傅侍中呢?你与他道过别了吗?”
“言济,快过来。”在萧魏升的身后,萧国舅刚从繁忙中抽出身来,劳累得不行,见萧魏升还闲着聊天,便大声传唤着他过来帮忙。
梁景湛知道萧魏升要去忙了,便匆匆几句话回答了他:“他还不知道。”
“啊?不知道?”萧魏升还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架势,反而还有问到底的想法。
梁景湛一手推着萧魏升转过身,催促他:“萧国舅在等你,快点去吧。”
萧魏升被他推着走了几步,他还不忘转头提醒梁景湛:“我给你留了座,就设在傅侍中身边,你借机和他多说点话,道道别什么的,只剩下今晚……”
梁景湛已经把他推远了,萧魏升还在说最后一句:“抓住机会啊!”
梁景湛只管点着头应付:“知道了,快去吧。”
萧魏升走后,梁景湛才感觉到了头大。
萧魏升贴心得有点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啊。
他与傅晏宁都几日不曾说过话了,突然还把他们放到一起坐着,这该让人怎么平静下去?
更害怕的是,指不定傅晏宁还以为是他自己故意安排的。
怎么办?进不进去?
梁景湛远望着府里几十桌子人,在那近百号人里一眼就看到了傅晏宁灯下虚晃若的浮影。
他刚退了一小步,身后忽就来了几个同僚亲切地唤他:“容王殿下,为何不进去?在外面看着有什么意思?”
另一个同僚也说:“就是,这里又没什么看头,看头全在里面呢,走,咱们去喝酒。”
梁景湛就这么被几个同僚簇拥到了里面。
“容王的座位在何处?”在一众喝酒谈天的声音中,这位同僚的声音算得上大了。
梁景湛低着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卑微,他已经不敢去瞧傅晏宁是什么眼神了。
然而他越不想什么,就要来什么,另一个同僚嚎着嗓子把傅晏宁也提了进去:“殿下在这里!殿下在傅侍中身旁坐着。”
梁景湛假装自己才知道,默默跟在同僚身后,被同僚引着往傅晏宁的方向走。
在他要看方向时,稍一抬眼,就撞上了傅晏宁的目光。
清澈水亮的眸里映着烛光的光影,只看了他一眼,又匆匆垂下了眼皮。
梁景湛猜不透傅晏宁在想什么,会不会又在心里嫌弃着他。
傅晏宁到底是怎么想他的呢?
“殿下还站了做什么,快坐啊?”同僚看他一直站着,善解人意地催着梁景湛。
这么一个不长眼的同僚,看不出一点微妙的气氛不说,还直接贴心地按着他在傅晏宁身旁坐下,非要让他顶着尴尬,进行着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汹涌澎湃地表演。
梁景湛是很激动,激动他能和傅晏宁坐在一起,激动到让他在心里默默开始感伤。
不过梁景湛觉得,这几位同僚还是做了一回身为同僚做的事,那就是陪着他坐了下来,好在几个人一起,也能转移他的注意力,避免过于尴尬。
喝了几杯酒过后,梁景湛就不这么想了。
他的几位好同僚,倒做了哪样人做的事!
本来他们几个人喝酒喝得好好地,结果不知按他坐下的那位同僚怎么想地,喝得正尽兴的时候,手中的杯子绕过他,伸到傅晏宁面前去,还大声嚷嚷着:“傅侍中赏个脸,与我们一起喝。”
赏什么脸?赏你一个耳光清醒清醒。
“好。”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