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沉默。
宁辰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没有伤害过她的人。
“该抵债的都拿去抵债了,曾经的朋友看见我们跟躲瘟神似的,借不了钱,宁宁啊,我和你爸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再去求求傅时晟?如果他不同意,也可以去找池亦白,他回国了,就你和他以前的关系,你要是开口问他借钱,他肯定给的。”
宁母抽泣着说完。
宁夏听完,苍白的脸没有丝毫变化,也不说话。
宁母看不透宁夏的性子,可又担心儿子,只得小心翼翼再次开口。
“宁宁……”
“别说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宁夏打断宁母的话。
就算对家人再失望又怎么样呢?终究是自己的亲人,她的心早已死了,只剩下一具躯体,就当是为了唯一的弟弟,尊严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
临近下班的时候,傅时晟仍旧没有离开,他看着窗外-阴雨霏霏的天气出神。
他想起宁夏六年前,那张残忍的脸。
紧紧闭上眼睛,他的心就猛地开始刺痛,无法停歇,握着酒杯的手遏制不住地收紧。
听到办公室东西碎裂的声音,王泽惊慌地推开门,看到满地酒红色的汁液还有玻璃的残渣,酒气熏人,他知道了傅时晟此时的心情极差,总裁控制不住情绪的样子难得一见,王泽有些担忧。
“傅总,池亦白的画展就要开始了,听说不少人要去!”
傅时晟心情阴郁,本想一口回绝,但似乎想到了什么,薄唇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备车!”
坐在豪车的后排,傅时晟看着这座城市华灯初上的夜景,脸色冷峻。
池亦白,这个名字真是格外地扎耳。
池亦白现在是享誉全国的画家,在国外学习的那几年他已经小有名气,参加了几次全球知名的比赛,获得最高奖项,才声名大噪起来。
池亦白的画展开在市中心最大的美术馆,一个画展活生生拿出来商业酒会的气派,池家家大业大,且不说真对艺术感兴趣的人物,还有各种笼络池家的社会名流全部都汇聚在这里。
宁夏偷偷混进了画展,穿着宁母那压箱底的礼服。
她已经消瘦下去了,衣服撑不起来,混迹买那群上层人物当中,愈发地衬托出她的落魄。加上高烧未退,脸色病态的绯红,头脑亦有几分昏痛。
在寻找池亦白的间隙,她看了几幅池亦白的画,连她这个不懂行的人都觉得震撼,池亦白的画技是越来越精湛了。
听旁人说池亦白等一会儿会出来为今天晚上压轴的作品揭幕,看着那副被蒙上黑布的画,宁夏的心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