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忽然停住了,就像是被噎住了一样。
因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两个黑衣大汉的扭按下,消失了。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呢?
这是个墓葬……所有人的心里都涌起一个想法,不会是他冲撞了什么东西吧?
“哎,我说你们。”
偏偏就在这时,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响起,又娇又软,仿佛春风般和煦。听在众人耳中,却在心里打了个突。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入口处传来,接连不断的警察冲了进来,手里举着枪:“不许动!举起手来!”
廖开瀚团队的人这才想起,刚才那几声“不许动”里,似乎夹杂着别的声音。
是警察的……
“怎么会……不可能……”廖开瀚满脸不敢置信,又强自镇定,试图解释:“警察同志,我跟你们常局很熟的,让我给他打个电话,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了?”苏暖站在警察后边,手里一下又一下地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误会你是个道貌岸然的文物贩子?还是误会你是个盗墓集团头目?廖开瀚,你以为打着研究的旗号,就不是盗墓了?这些年你靠出卖研究结果和文物给国外,泄露了多少研究机密,挣了多少黑心钱,你真的以为没人知道?”
“你不要胡说!”廖开瀚死鸭子嘴硬,“苏暖,不要以为你是沈北宸的人,就能随口污蔑我!”
“污蔑?”苏暖举起手机,屏幕上清楚地映着墓葬现场的情形。“我不妨告诉你,监控有两个接收口,一个在我这里,另一个,在警局的刑侦大队里。”
廖开瀚登时暴怒:“是柴荣!”
“不用废话了!”警察喝道,“你们涉嫌盗墓,现在都给我带走!”
☆、第 101 章
与柴荣合作,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 倒不是怕廖开瀚发现, 而是在赌柴荣的心肠。
如果他真的是个好人, 能懂得苏暖带他去博物馆的用心, 明白盗墓和考古的区别, 为国家追回文物。那苏暖就赌对了。
如果他心怀鬼胎……苏暖自然也是有办法的,只是要麻烦些。
幸好,柴荣没有辜负苏暖对他的期望。
他离开酒吧,上了廖开瀚的车就开始偷拍模式, 将实时画面传回苏暖, 苏暖再跟警局合作, 那边自然有技术, 开始监控。
廖开瀚换车之后又走国道,避开高速收费站, 警队那边还夸了一句:“反侦查意识还挺强。”
但是反侦查意识再强, 还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警察一路跟着进了地下通道,在盗墓现场来了个人赃并获。
廖开瀚被带走的时候,一直不停的重复:“是柴荣、是柴荣……”
可是现场的情况却叫他的话成为谎言。
墓葬就是剑炉, 里边除了将剑炉围起来、坚不可摧的岩石之外,没有别的地方,窄小得一眼就能看清。柴荣?柴荣在哪里呢?
这是苏暖跟警方反复讨论之后得出的结果,柴荣作为线人,是要得到保护的。所以,在商量之后, 苏暖让柴荣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式消失。
画面是以柴荣的视角拍的,自然没有拍到柴荣的脸。而声音,最后都会被特殊处理。
总之,只要抓住廖开瀚,就足够了。
犯人被一一带走,现场被封锁,苏暖出了地道,对等在外边的欧晓东考古队说:“底下已经没有法术,更没有怨灵,你们可以按照普通的程序,对墓葬进行保护性挖掘了。我感觉了一下,这里确实有数量非常大的铁制品,应该是个剑炉没错了。”
“真的吗?”欧晓东和学生们都高兴坏了,“得赶紧保护起来,千万不能让文物坏了。过段时间展出,不知道能引起多大轰动,各界都该高兴坏了!”
“要真是方梵隐的剑炉,够咱们研究好几代了,对我国的铸造业的推动一定非常大!”
苏暖听着老教授和学生们开始热烈讨论该怎么挖掘,怎么保护文物,怎么最快时间展出给公众看,脸上不禁露出个微笑。
她对身边轻声说:“看到了吗?这就是差别。”
柴荣隐藏身形,没说话,等苏暖回到车上,他才在车上露出行迹。
苏暖并不急着问他感受,只问道:“那什么刀剑不催的花岗岩,是你弄的吧?”
根据史料记载,大虞朝是个仙、修士、凡人过渡的朝代,到了虞朝后期,现世中已经很少有法术和修士的踪影。大楚皇帝不可能会法术,否则他不可能用填土的方式毁去方梵隐的剑炉。
能用法术保护方梵隐剑炉的,只有一个。
“没错。”柴荣点头,却还是不愿意多说,只解释:“现在法术也除掉了,他们不会发现任何痕迹的,你放心。”
哇!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愿说吗?包括方梵隐的身世,剑炉的历史,他的身份,还是什么都不说?不得不说,虽然这是个老古董,不懂现代技术,但是防备心,真是养了两千年的水准,滴水不漏。
苏暖也不追问,开车去了高铁站,直接高铁软卧回a市。
廖开瀚被抓,a市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果然,还没回到a市,沈北宸就给她发了消息。
[廖家股票暴跌,薄家受牵连,岌岌可危。]
苏暖的心一紧,沈北宸不会轻易用岌岌可危四个字,用到了,说明薄家真的危险了。
她不知道的是,薄家和廖家的关系,比外人看到的深重得多。
廖开瀚是薄太太母亲的义兄,薄太太娘家是个做古玩生意的,家里有个古玩店。店面虽小,但是买卖的古董价格都非常高,但家里收藏的古董始终有限。早在薄太父亲掌管古玩店的时候,薄家已经没有多少藏品可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