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初夏虽然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可是毕竟是豪门大户出身，她自幼又喜欢和下人在一起厮混，所以非常清楚这里面的区别，如果不是几十年的习惯，绝对养不成这个丑八怪这样优雅的举止。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突然对面前这个长得奇丑无比的男人莫名地多了几分好奇来，而她很快又发现虽然他似乎很爱笑，看起来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可是在他不笑或者沉默的时候，总是可以发现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伤和轻愁。

慕清婉吃完了饭，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得一脸欢畅：

站在玉阶下面的昭和一脸凝重。

“一个月后，我的爹娘和哥哥们就都回来啦，到时候也容不得我做主了……”

“皇兄，你真打算如此做？”

等吹完了，才发现路初夏正一脸惊奇地望着自己，迭声问道：“这个曲子好好听，叫什么叫什么？”

“可是……出兵东墨并不是一件小事，虽说东墨相比咱们北燕的确略逊一筹，但是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尚未确定的因素——路家。”

慕清婉伸出手指沾了点药汁闻了闻，道：

“梁祝。”她随口答道，然后丢了竹叶，继续往前面走去，留下路初夏在原地怔愣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勤政殿

慕清婉但笑不语，又问了路老夫人的饮食爱好。

“十多年来，这期间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丫鬟脸色沉郁地道。

夏侯冽低头看了看摆放在桌案上的小玉兔，温柔地笑了笑：

“第一，我要搬进竹馨园与你祖母同住，这两个月内除我之外，不得有任何人进入竹馨园……”绝是这在。

路初夏闻言不屑地嗤道：“真有那么一天，我还巴不得你早点消失呢，又臭又丑又脏兮兮的。”

“可你也别忘了，玥姨娘在东墨是怎么死的，要不是这样，如今赫连墨霄也不会如此仇视朕。不过……”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信我。”

她说完起身便要走，路初夏赶紧一把拦住她，咬牙切齿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丑八怪？”

“路家大半部分的产业在东墨，如果你要发动战争，无疑对他们极其不利，他们现在虽是中立的，可是当触及利益的时候，谁也不敢担保他们永远会保持中立，更何况，当年因为瑜妃娘娘的事，他们已经恨透了咱们夏侯氏的人。”

他顿了顿，这才继续道：

慕清婉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一间竹屋出现在眼前，门内有一个侍女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残渣，见到路初夏站在门外，忙俯身行了个礼。

“你说什么？”不等她说完，路初夏立即瞠目结舌地打断了她，“不说男女授受不亲，我祖母从来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我怎么能放心把她交给你这个丑八怪男人？”

*

她伸手搭了会儿脉，然后又让路初夏把以前所有来看过的大夫开的药方子都拿了过来，一张一张地细细看了下去，直到掌灯时分，才勉强扒了几口饭，接着又是拿过那堆积如山的药方子开始看。

说完便抓起鞭子离开了，留下一屋子仆人在那面面相觑。

两人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路上慕清婉似是闲庭散步似的悠悠闲闲的，旁边的路初夏见她这样子，开始还脸色不好看，但是后来见慕清婉一脸享受地看这看那，见到精巧处不时地赞叹几句，她也不由得狐疑地学着她慢慢观赏起来。

“成交！”慕清婉微微一笑，好像完全没听到她的讽刺之语。

两人出了偏厅，厅外面早已经备好了两把软椅，路初夏率先坐了上去，慕清婉摇了摇头道：

路初夏听她这样说，也走了下来，“那我和你一起走过去吧。”

“现在酒足饭饱了，带我去瞧你祖母吧。”

她站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几声断断续续地抽泣声，她仔细地听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慕清婉在压抑地哭着。

“以后不用再去监视了。”

“回四小姐，老夫人的药每次都是按时按量送服，可是就是没有效果，仍旧胸闷气短，头晕目眩，胃口也差，前些天药房里开了些补药，可是老夫人吃了也没什么起色。”

“刚刚吃得那么饱不走两步会不消化，你坐吧，遣个丫鬟带我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