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她原本计划好的趁花轿游街的时候伺机逃跑的计划完全打了水漂了。
那两个丫鬟可不管慕清婉心里怎么想,时辰一到,马上给她头上罩上了喜帕,然后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上了花轿。
她抖着手下意识地撩起袖子去摸自己的脉搏,等了一会儿,身子顿时如遭雷击般定在那里,脸色煞白,嘴唇发颤。
赫连墨霄眯细了眼睛,声音极具压迫性。
她正想起身舒舒筋骨,却觉得浑身发软,刚刚坐起来又跌回了凳子。
那些膳食她明明都仔细甄别过了才吃的,问题绝不可能出在膳食上。
问题就出在刚才那些丫鬟们给她擦的粉上,因为花粉浓郁盖过了十香软筋散的味道,所以她根本毫无所觉。
这样的声势浩大,引来城中百姓纷纷驻足观赏道贺,整个京城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喜娘牵着她东转西绕,该转身的时候她转身,该拜的时候她拜。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阵淡淡的异香伴着脸上的花粉香飘进了鼻翼,她知道了:
说起来,她也不过与赫连墨霄有过数面之缘,而且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见的面,根本谈不上熟识,她可没那么大的自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这样就对她爱入骨髓了。
“慕清婉,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不可能再全身而退,如果你不想伤及无辜的话,那就把手交给本王。”
难道他是故意让恒之知道她就是新娘子?这样说来,恒之对此毫不知情?
吩梳着有。可是……
“如果我今日不跟你拜堂,你预备把我们母子怎么办?”
随着话落,新娘头上原本已被重新盖上的红巾再一次被扯下,那张娇颜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她真的……真的有孕了!
她已经被这连番的震愕震得整个人都晕了,赫连墨霄,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心急剧地颤动着,双手下意识地摸向小腹处,脸上不自觉地泛出了一抹温柔来。
今日是福禄王娶正妃的大好日子,花轿要经过的路上早已铺满了花瓣,香气四溢,无处不见大红灯笼与彩带,放眼望去,整个大街上赤红一片,视野里除了鲜艳的红,再也没有别的颜色。
她相信,以这个男人的狠心,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赫连墨霄的话不啻在慕清婉脑子里丢下了一个炸弹,“轰——”的一声响,顿时震得她手脚冰凉,思绪全无。
“真的么?真要让本王说出来?”
脑子里像是有一堆乱麻在胡乱拉扯着,怎么理也理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喜娘扯了扯她的衣袖,把她扯回神来,她浑浑噩噩地拜了一拜,然后夫妻对拜。
终于礼毕,就在礼官高喊“送入洞房”之际,突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似是不经意间吹起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她一直怕有孩子,所以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吃着避|孕药,可是当真的意识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着,和她一同呼吸着的时候,她的心里又充满了感动。
“掂量得如何?本王可没工夫再跟你在这瞎磨蹭。”
他话里的意思慕清婉听出来了,他想让夏侯冽误会她和他赫连墨霄有染,甚至还生下了孽|种!
难道赫连墨霄是故意请恒之来观礼的?
“你们……”慕清婉气得脸色涨红,“你们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
她气得双目赤红,双手紧握成拳,难道她今天真的要做这个莫名其妙的福禄王妃?
她正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狂喜中,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犹如定时炸弹的危险男人,冰冷的语气一下子就将她从美好的想象中拉扯出来:
“你且说出来看看,到底值不值得我顾及?”
一想到接下来将要上演的好戏,他浑身的血液就开始沸腾了。
“看来,本王的王妃已经忍不住要出来见人了呢。”
而原本一脸淡笑地坐在上首的赫连恒之在赫连墨霄揭起盖头时,脸上的淡笑顿时僵在了脸上,手中的茶杯也差点因为握不住而摔落在地,幸亏他及时稳住了自己的动作,这才没让人察觉出异样。
只是他这细微的动作,却早已经被一旁的赫连墨霄看在了眼里。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笑,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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