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得跳的离鳄鱼们尽可能的远,然后顺水游向大海,到了海里,鳄鱼们就难以追上我的速度了。
折下附近的一根树干,我踩在身旁的树身上使树叶猛烈地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然后将树干用力掷向了水面。趁着鳄鱼们的扑袭搅得水波四起,我好像一只逃生的树蛙般从林间猛地跃出,扎进了滚滚波流之中,身上立即传来了逼近的水声。
我没有回头,身体一个扑腾,展开双翅像射出的弓弦那般冲向大海,在水面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弧线,很快就顺着河流冲到了通往大海的宽阔河口,经过一道水色由深变浅的分界线后,水流开始变得平缓起来,泥沙随汇入大海的水稀释散开。心知鳄鱼们无法在更深的海域中生存,游出一段距离之后,我的神经放松下来,回头望了望。
可就是瞬间,令我汗毛骤然竖立的是,一股水痕竟然急追在我身后,不偏不倚地朝我冲了过来,已经逼得近在咫尺!
我大叫了一声,想要展开双翅却已经来不及,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死神般的黑影已掀开水面扑到我的身前,隐约我似乎看见了一张血盆大口!
在下意识向后缩去的一瞬间,我的身体被牢牢的挟住了。然而没有什么筋骨折裂的剧痛,没有什么骇人的利齿,笼罩住我的是一个伟岸的怀抱,散发着熟悉的令人迷恋的香气。粗韧有力的鱼尾托住我的臀部,带着我游向更广阔的海域,将危险的河口远远甩在身后。
“阿伽雷斯……”我下意识地呼喊了一声,手攀上他精健起伏的背脊。腰被收得紧紧的,我的头贴着那心脏通通狂跳的胸膛,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深嗅了一口他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冲入鼻腔,就好像灵魂回归体壳,婴儿回到母体,几日压抑的思念终于奔流入海,找到了方向。
不知被阿伽雷斯拥着游出了多远,河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抵达了另一片浅水湾,海水颜色由深入浅,清可见底,底下布满细密的白色沙砾,热带浅海典型的红树林轻柔地拂过我们的身体,大大小小的礁石也多了起来,仿佛一座微型的城区。我四处张望,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烟,整座岛屿寂寂无声,夜雾霭霭,犹如围绕着一层神秘的帷帐。
我们似乎来到了一片无人岛的附近。在亚特兰蒂斯,阿伽雷斯也常常带我单独去那些没什么人鱼踏足的海域,让我们共度美好的二人(鱼)世界,可是回到地球表面,在我们“新婚”之后还是头一次。
仿佛是步向婚床似的,阿伽雷斯将我打横抱起来,穿梭过犹如帘帐般交织的红树林,将我放在一块礁石之上。他趴在我的上方,一双幽亮的眼睛在星空之下俯视着我,我忽然觉得他的神情跟那条鳄鱼有点儿类似,差点笑出声来,但我知道阿伽雷斯也许生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