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的态度很坚决,不禁让冯惜音没有办法再开口解释,就连皇甫羽晴此刻的处境也显得很难堪,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原本看见女儿回来还喜上眉梢的冯夫人此刻的情绪也糟透了,整张脸黑沉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已过及笄之年的惜音正是冯夫人的心病,就在她觉得老天开眼,让他们冯家遇上了贵人,或许这也是女儿惜音命运的一个转机,就在她刚刚看到了曙光,惜音却带回来了怀孕的消息,无疑这对于冯夫人而言如同当头一棒。
“伯母,请您先消消气,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您一定都听不进去。可是……惜音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继续留在平南王府迟早都瞒不过去,她自己的意思是希望能够回家休养,至于她和孩子日后的花销,都由我来承担便是了……”皇甫羽晴还是出声了,气氛陷入这般的紧张局面,终还是需要有人打破突口。
“平南王妃把人带回去吧,老妇不能让她回来……”冯夫人依旧黑着脸冷冷道。
对于母亲的回答,冯惜音也吃了一惊,娘亲竟然会拒绝让她住在家里,再看看皇甫羽晴,她同样也显得有些意外,一直以来她都是知道的,惜音和她娘的感情很好,就算这一次惜音做了辱没冯家颜面的事情,做为母亲将女儿拒之门外也显得过于不通人情。
“娘--”惜音微微颤颤的轻唤了一声,冯夫人却是不予理会,撇头背转过身子,不再看女儿一眼,绝决冰冷的嗓音从喉咙里逸出。
“惜音,不是娘无情,娘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就这样回来了,可就真中了别人的歼计,平南王也是要面子的人,看着你肚子一天天瞒不过去了,好歹也会给你一个名份,母凭子贵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冯夫人的声音听似平静,却同样透着轻微的颤音,如同她此刻内心的情愫一般复杂,明明暗涛汹涌,却也只佯装冷静。
皇甫羽晴水眸亦划过一抹异色,看来冯夫人是认定了惜音肚子里的孩子是平南王的,而且现在对她的来意也饱含怀疑,刚才那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在提醒惜音,皇甫羽晴之所以会送惜音回来,无非是为了铲除自己身边的威胁罢了。
“娘,女儿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王爷的。”惜音秀眉紧蹙,也忍不住再一次出声解释。
冯夫人缓缓的转过身来,冷冷的质问道:“如果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平南王的,刚才平南王妃会一口承担下你和孩子日后的花销?惜音啊,娘虽然老子,可脑子还并不糊涂,这些事非曲折娘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娘,你怎么就不相信女儿的话呢?王妃你心慈仁善,所以才会说承担下女儿和孩子日后的花销,您怎么能因为这个就怀疑她呢?”惜音的眉心皱得更紧了,语气显然维护着皇甫羽晴。
冯夫人杏眸划过一抹复杂,盯着惜音略显焦急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低沉出声:“那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
她这话一问,冯惜音又彻底的傻了眼,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娘亲肚子里的孩子是皇甫凌峰的,可是她的犹豫落入冯夫人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无奈涩笑:“看看,你自己也说不出来了吧?孩子,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啊。娘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你好自为之,往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娘帮不到你任何忙。”
冯惜音微微一怔,她能够看出母亲坚决的态度,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唯唯诺诺的出声道:“娘,你真的就不管女儿了吗?求你让惜音留下来吧……”
皇甫羽晴此刻的心也随之揪成一团,紧张的凝望着冯夫人,等着她的答案,只见妇人再度缓慢地背转过身体,略带倦意的摆摆手:“你走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惜音清澈的水眸充斥满晶莹,原本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声音却是哽咽,嗓音眼像被一团棉花卡住了似的,半个音也发不出来。
皇甫羽晴上前轻揽上女人的肩头,轻柔出声:“既然伯母不能接受你,那……惜音,你还是跟着我回去吧,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人伤害到你和孩子……”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是温柔清晰,惜音的眼泪啪哒就落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冯夫人虽然没有回头,可是背转的身子却明显僵直了几分,皇甫羽晴知道此刻妇人心里一定也同样很难受,只是做为母亲而言,她觉得自己的决择才是对女儿最好的。
是然有些不情愿,可是惜音最终还是在皇甫羽晴的拽扯下离开了,打开房门出屋的那一刻,正好迎对上冯子夫那双透亮的水眸,只是此刻那双眸光却不似平日那般清澈,神色异样,姐弟二人眸光相对的那一刻,均划过一抹复杂异色。
“子夫,如今家里只有一个男人了,你要照顾好娘,有空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们的。”惜音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宁静的眸光凝视着眼前的小大人。
冯子夫站在原地半响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凝盯着姐姐的脸,好长时间过去,他才缓缓点下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姐弟俩似各怀心思,就在皇甫羽晴和冯惜音迈步离去时,皇甫羽晴眼角的余光清晰的感受到,冯子夫正望着她的方向,过于清晰的灼热眸光令人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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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算是白跑了,皇甫羽晴和冯惜音的心情都有些低落,不过皇甫羽晴却能很快调整心情,还不忘打趣的逗笑道:“惜音,这次还真是老天开眼,知道我舍不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