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凑过去看水镜,谢磬道:“请你别凑太近,不然水都要被你蒸干了。”
第五殿阎罗王,居纠伦宫,司掌东北方沃憔石下的啼哭大地狱与十六诛心小地狱。衮冕王者高高在上,魑魅魍魎罗列殿下,铁山血海,影影憧憧。
就身份来说,魔界公主是为帝王女,就阶层来说,无上昊天神也高于冥府鬼仙,所以阎罗王让出位置请琳琅上座时,琳琅便不客气地坐在当中,开门见山道:“我来是为一件案子,要提五个鬼魂出来对质,请贵官多多配合:其一是京城帝王第六子。”又看了一眼傅宜宁,“我忘了问,令尊大名?”
“傅玉书。”
琳琅道:“嗯,第二个是京城傅玉书。第叁个是城隍,第四个是郡司。”
阎罗王坐在侧首,闻言眉头一跳:“那这第五个?”
“第五个么,是阎罗王殿下,”琳琅停了一停,才说完这句话,“的记室。”
阎罗王道:“我的记室,既不管生死轮回,又不管福简罪牍,不知公主提他为何?”
琳琅轻轻叩击着玉案,漫声道:“殿下的记室,虽不直接管辖六道勾魂转世,却对纠伦宫业务最为熟悉,也与下层官吏交往最多,是以须他出来做个证人。还有几个,待会儿要依照情况传唤。”
“这……这其余几鬼没问题,但那傅玉书,已然是投胎去了。”
傅宜宁立时反驳:“你胡说!我父亲分明是被你泯灭了魂魄!”
阎罗王脸色一变,还不待发作,琳琅便挥挥手,示意傅宜宁稍安勿躁。
“那就提其余几人来见,也无妨。傅宜宁,你去原告那边站好。”
少顷,槛车送到,其中的囚人正是皇六子、郡司、城隍以及若干鬼差。令原告被告分列两旁,当堂对勘,往来辩驳。傅宜宁口齿流利,头脑清晰,而城隍郡司等自被拘入槛车,由审者成为被审者,便已战栗如鼠,很快不能抵挡,招了个一干二净。琳琅执义其中,间或传唤新的证人,翻阅呈上的证物,指出其中错漏抵牾之处,神情一直似笑非笑。
水镜外的姜沉不禁道:“表妹这个表情真是怕人得很,让我想起当年她上天盛宫来杀紫薇大帝时一般的表情。”又叹气道:“琳琅会收这个孩子,可是也想起了当年事?”
谢磬自然没有和他闲话当年的打算,“阎罗王一直脸色青白,攥着拳头,不发一言,恐怕不妙。”
待两方的陈词辩护告一段落,琳琅道:“明真科其十一日:肆行凶逆,伤人不忌,其罪深重。其十叁日:杀害无道,酷虐为行,当受恶对。九幽章其四十六日:冥官受所监临,纳贿枉法,当剐。你们可认罪?”不理会底下一片叩首求饶之声,压低了叁分声音,微微侧头对阎罗王道,“殿下想必也知道自己所犯何罪了,是预备自己走下去呢,还是待我请君入瓮?”
阎罗王急道:“刑不上大夫,何况八议有议贵议功的规矩,我是昊天册封的王爵,七百年来有功于天下,且你一个魔域公主,凭什么定我的……”
琳琅打断道:“涉及杀无辜者,是为不道,在十恶之列。犯十恶者,按律不在八议论赎之限。至于我,本宫的师尊是昊天无道金仙,处理你,绰绰有余。”彬彬有礼地一伸手,“请吧?”
阎罗王眼角血管暴突,却强自按捺住了声腔:“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凭你有天大能耐,入了别家地盘,就算按规矩办事,也总要给主人留一分体面。再者说,你父兄也是十恶不赦,你何必和我过不去?”
琳琅道:“此话怎讲?天有天条,地有地例。无论天谴何时对我族降下,我自绝无二话;而今日拿你与否,岂可通融?”
“我再无能,也绝不甘心这样当众被你拿下!”阎罗王拍案而起,玉案应.声化为齑粉。玉屑飞扬中,琳琅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哦,你要拒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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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傅玉书,傅宜宁,不知道有没有以前的读者朋友还记得他们哈哈哈~
没错,修书的时候顺手一起修了~
这几章是公主带飞系列,哥哥表示没有用武之力,伐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