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白天穿得很少,晚上却将自己套在像蛋糕一样层层叠叠的睡衣里?”丁默远微微皱起了眉。
“对于你的品味,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
“吴亮今天找过你?”
“消息真灵通啊,看来我们家里就有你的内线。”
“他说了什么?”
“他想向我投诚。”
“或者说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还说——要我提防你。”
“那真是太谢谢他了。”丁默远不冷不热的说道。“我会让他防不胜防。”
“你怎么想都可以。”沐华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哦,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是客人吗?”
“我是你老公。”
“卧室里都是安城的相片。”
“没关系,你在的话,一切都是背景。”
当丁先生说着自以为最动听的言语时,丁太太已经“砰”地把门关上了。
这夫妻两人,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定在了原地;一个用仿佛能穿透房门的深邃的视线注视着对方,一个倚靠在门内无声叹息。
咫尺天涯,形容的是心的距离,并非是用数学就能计算清楚的尺度。
三年前,旅居泰国的沐华意外的收到了丁默远的离婚协议,条条款款不少,但除了非常过分非常无理的财产分配要求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个想沐家的财产想疯了的家伙!
沐华不相信沐山在世期间,丁先生会有胆子和自己提出离婚,这个协议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不管离婚是真是假还是仅仅出于想把自己引出来为目的,她决定以静制动,不予理会,同时也萌发了一个邪恶的念头:既然丁默远害得她与安城劳燕分飞,不得相见,那么她也要用婚姻永远的套牢这个男人,让他也尝尝和心上人相见不得亲,不如不相见的滋味。
如今想来,此举岂不正中男人下怀?!唉,怎么会是这样?沐华流下宽面条眼泪。
想要闯进那扇门,对于丁先生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来日方长。
“丁董,晚上有时间吗?”
余宏没有让丁默远等太久,三天后便提出了和他见面的请求。
“好的。”丁默远淡淡的应允:“你的住处虽然醒目,但比较安全,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余某晚上恭迎大驾。”
丁默远挂断电话的同时,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突然插了进来:
“请问是丁默远先生吗?”
“是,您是哪位?”
“您好,丁默远先生,我们是万景豪庭物业公司的,目前为止您已积欠了两个月的物业费,请您于本月底之前尽快缴齐。”
“……”
糯米能告诉各位读者亲在物业来电之前,我们的丁先生几乎快把他那栋豪宅忘到西伯利亚去了吗?能告诉各位读者亲他那水晶大吊灯和大理石地板已经积满灰尘和蛛网了吗?能告诉各位读者亲丁先生奋斗至今,事业有成,却还是在老婆家包吃包住的上门女婿吗?
当然不能!!!糯米是亲妈,只会用寥寥数语结束这段描述:
丁默远面无表情的切断通话,虽然他的高冷气质依然固若金汤,不过不知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仿佛有一群乌鸦从他头顶飞过……
丁默远再次走进了余宏的四合院,余宏已经屏退了包括自己老婆在内所有的人。
“想必丁董事长见过我的内人吧?”余宏请丁默远坐在书房的上座上。“您或许会想,我为什么要娶这么一个从头到尾都作假,见识浅薄的女人?”
丁默远没有开口,静等余宏的下文。
“和我的前妻祝媛比起来,她可算是一无是处,但是对我而言,她有两个很重要的优点:一是能给我生儿子,第二便是替我排忧解难,无条件的忠心于我。男人有这样的老婆才能心无旁骛,天下太平。”
余宏边说边拿出一套茶具,摆弄起茶艺来。
“余老不愧是文人出身,真有雅兴。”丁默远明白这只老狐狸的话暗有所指。
“丁董见笑了。我学习茶艺,专研茶道多年了,心心念念都是外息诸缘,内心无端,心如墙壁,可以入道,然而面对商场诡谲多变、尔虞我诈的环境,却根本无法达到清静无为,心如止水的境界。”
丁默远浅笑道:“人非圣贤,并非草木,七情六yu,谁能免俗?”
余宏大笑起来:“丁董事长果然年轻,要断绝所有的心念固然是难事,可是想控制自己的*,不卷进是非圈更是难上加难。就拿我来说,老了老了,还要为过去买单。”
“一切尚未定论,余老过于悲观了,何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当年安家破产的事,我的确知道一些内情,沐董事长深知安宇不可能那么轻易上钩,因此才借由栗家出面,设下一个局。至于栗家和沐董事长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我也并不清楚。”
那么你自己呢,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丁默远很快就估摸出余宏的用意,这只老狐狸是在试探自己,故意透露点内幕,然后等着看自己会有什么动作。事到临头,还玩抛砖引玉的小把戏,真正可笑至极,沐华手中肯定留有祝媛给她的决定性证据,这才按兵不动,等待最后一击而已。
余宏,你不急,我更不急,反正火烧眉毛的又不是我,丁默远心道。
不过——丁太太究竟把证据放在哪里呢?丁先生饶有兴趣的猜测起来,其实答案早就横亘于他心头很久了,这个有着猫一样警惕性和戒备心的女人估计不会让任何至关重要的东西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因此证据只可能藏在一个地方。
啊啊,要不要夜探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