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五天去,是不是太给他们面子?我觉得……提前半天去就好了。”
就像是今天是非来的时间刚好合适一样,太早或者太晚都不大好。
好吧,唐时承认,其实他是……毕竟还不大看得惯浮阁啊。
是非只道:“那便十四日之后。”
唐时起身,用酸软无力,几乎一动就要断掉手指头的手掌,拍了拍唐时的肩膀:“真是个好队长。”
他说完,便盘膝打坐了一下,吞了几粒灵丹,感觉到灵力充盈了,才直接向门外走去,道:“我出去看看,你有事也自己忙吧。”
唐时出来,是算了算自己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毕竟本身就不是长时间的闭关,消失太久旁人还以为他怯场呢。
***
“你总算是出来了,应雨闯祸了。”
刚刚出来就听到这消息,唐时愣了一下,“她能闯什么祸?”
这熊孩子,即便是自己玩耍,也是掂量着的,好歹把握着一个度,不会出格。
秦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只能尽力去描述,用一种唐时可能比较好接受的措辞,可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最后,秦溪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让事实证明一切。
他直接将躲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拽了出来,“你自己来说吧。”
应雨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她埋着头,从来没有过这样心虚的时候,被秦溪推了一把,才慢慢地走上去,到了一个距离唐时……嗯,还有点远的地方,道:“那个……我……因为你打了我,所以我出去打了别人,本来想挨着打你的,可是你不在,所以我就打了小三绿,不,绿辞……我打了绿辞先生……”
唐时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竟然是应雨打了绿辞?
他眉头一挑,又道:“结果呢?”
应雨差点要直接给唐时跪了,尼玛啊,能不能别问了?她不敢说啊!!!
应雨一直没说话,只是抬起那乌溜溜的大眼,望着唐时,过了很久,久到唐时简直将一把将这孩子拽起来,问问她最近是不是被哪里的小帅哥给迷住了。
终于,在唐时的忍耐力到极限之前,应雨终于将自己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一手拈着一张薄薄的绿纸,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她伸出另一只手来,双手将这一张薄薄的纸片拎起来,用她可怜的四根手指。“我……我只是变成本体砸了他一下,但是我保证,当时他一点事情都没有,还跟我说了话,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
唐时忽然觉得自己被雷劈了。
他站在那里,很一会儿没缓过劲儿来。
等他快要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溪已经默默离开,跟成书一样,离开了即将发生混战了区域——多么和谐美好的一天啊,唐时爸爸和他可爱的熊孩子女儿の美好“日常”。
——以上纯属错觉。
有关于唐时与应雨的一切,从来都是从暴力之中开始,又以暴力收尾,并且为下一个暴力的开始蓄力。
唐时一把抓过了应雨的衣领子,将她拽到了身前来,又一把扯下她可怜兮兮地拎着的那一页破纸,只是一张残破的画,像是随意用这样一张绿色的纸随笔画出来的一样,只是唐时在看到上面的图案的时候,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这上面的画,何其眼熟?
唐时跟绿辞的第一次对战,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绿辞整个人都被他压成了薄薄的一片纸……
他抬手,忽然凑过去闻了闻这纸张的味道,便已经变了脸色。
画上画着一个长得雌雄莫辩的美人,细眉如柳叶,眼似桃花含春,身段亦是一流俊俏。这不是绿辞,又是谁?
当初应雨说,绿辞是纸妖,那么……眼前这是什么?
忽然觉得脑袋很疼,唐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堵,堵心得很。
他眼神转冷,缓缓地放开了应雨。
应雨这个时候,也终于真正地害怕了起来,她瑟缩了一下,从未见过这样的唐时。
唐时却并没有去为难她,而是道;“将你之前与他对战的细节,一一告知我。”
尽管唐时没对她做什么,可这样沉静的唐时,更让应雨害怕。她哆嗦了一下,才整理好自己的语言,一字一句说来。
“我挑战了三十五之后,就直接去找绿辞了。他看到我来,还很高兴,说要打我个落花流水。我们大概交手了十几招,他都有本事化解了我的攻击,这个时候我看准他在下面,就直接化为了本体,砸下去,他就被我压扁了一次。”
“但是,我知道他是纸妖,他一下就变回去了。嗯,还是那个绿辞……之后……就……就变得有些……奇怪了……他停下来,问我原来叫什么名字,我说我是浩然山。他又问我是不是正气宗浩然山。我说是。然后他又问,你叫应雨?我说是……”
“他说我是一座山,但是没有了真正的本体,乃是山魂地脉,并且精魄还在别人的身上。我还是没办法反驳。”
说到这里的时候,应雨抬眼,那眼黑眼白分明得很,顿了一下。
唐时道:“怎么不说了?”
应雨摇摇头,终于还是继续说了。
“他问,我知不知道尹吹雪,又问我知不知道殷雪霁。我说我知道尹吹雪,但不知道殷雪霁。他问我,我成为应雨之后去过哪里,跟过什么人,我说我跟着你一路,从洗墨阁出来。”
“最后他问,唐时修成了太极丹青印吗?”
“我说是。”
“然后……他忽然就……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