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当然想要——嗯,我现在不告诉你,等下次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哦。”司朝在唇边竖起食指,朝她眨了眨眼。他脸庞清秀,年纪又小,撒娇起来也显得很可爱。
卓琰在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小鬼是在挑衅他。
他要是会被挑拨起来,才不正常。
阮湘南跟司朝道别了,转过头说:“你今天真难得,居然穿了便服。”她觉得从某一方面来说,卓琰的毅力真是非一般人可比,就算是艳阳烈日之下,该工作和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他都能端端正正地穿着西装,哪怕在没有冷气的极端时刻。
“本来想去打球的,结果人手不齐。”总之,他来这里只能是因为顺路和巧合,不是特意过来看她的。
阮湘南很给面子地没有直接戳穿他:“这样啊。”
她打开房门,侧身让他先进去,又转身帮他拿拖鞋,再泡了红茶给他:“滇红养胃,是上次医院出去旅游买回来的,你喝喝看。”
卓琰望着面前那杯热气袅袅的茶杯,隔了片刻才拿在手中,喝了一口。
阮湘南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她本来就做得差不多,现在多了一个人就再炒了一个菜,端出来摆上桌。
卓琰看着桌上的葱烤鲫鱼,忽然道:“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常常会做这道家常菜给我们吃。她觉得高级餐厅里的配菜都太匠气了。”
阮湘南微微一笑,把筷子递给他:“那你要不要尝尝看我做的?”
卓琰接过筷子,夹住鱼尾,直接把中间的骨头抽出来,夹起一块鱼脊背上的鱼肉,放进嘴里。阮湘南知道他餐桌礼仪向来都很讲究,吃饭时尽量都保证食不言,但还是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还算过得去,就是野生鲫鱼刺多,吃起来麻烦。”
阮湘南夹起一条鲫鱼,专门挑出脊背上那块肉,又剔掉上面的鱼刺,放在他碗里:“但凡味道好的,吃起来当然都会有点麻烦。不过这也很值得,你说对吗?”
卓琰看着她,眼神有点奇怪。
阮湘南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深呼吸了一下,缓缓问道,“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我是说下班以后,我过来接你。”
“明天?”阮湘南怔了一下,“可是明天我没空。”
卓琰只觉得又被她扇了记耳光,还附带着逼真的回响:“……没空就算了。”
阮湘南又道:“明天我要值班,后天可以调休,后天可以吗?”
“后天我未必有空。”卓琰抬手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风纪扣,有点难耐地吐出一口气,真正面对着她了,才知道似乎除了互相挖苦和嘲讽,他们之间就没有话题了。任何认识时间久一些的人,都不会别扭成这样。
阮湘南继续帮他剔鱼刺,低着头的样子倒是很温婉。
他的口味向来都挑剔,但是也还算捧她的场,几乎把菜都吃完了,也吃了两碗饭。他沉默地吃完饭,也没提告辞,就坐在那边,看她进进出出忙碌。
她身姿轻盈,走路的时候,裙摆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腿,勾画出美好的弧度。而她露出来的优雅的后颈曲线,让他忍不住回想当年在酒店里的那个吻痕的位置,尽管这个想法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阮湘南又重新泡了茶给他,侧过头看他:“我脸上应该没有东西吧?你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啊。”
安雅的番外
安雅坐在安全通道里。
给她面试的是全身一身黑打扮的女面试官,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刺激到对方脆弱的神经,直接朝她开火挖苦她整整半小时。
她今天也是随意了点,穿着时尚设计的慢跑鞋和热裤来面试。
可是对方就从她衣着开炮,还问了她很多如何避税的问题,可是她是来应聘文秘的啊,避税这种问题难道不该问边上那个财务生吗?
安雅埋头在膝盖,蹭掉眼泪的痕迹,正准备以一个潇洒的姿态站起来扬长而去,忽见楼道上走下来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看上去不会比她年纪大,容貌是有点奢侈的英俊,穿着端正的黑西装灰色衬衫,就连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都规规矩矩地扣好了。
他经过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就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出去了。
安雅心里郁闷,自己哭哭啼啼满脸花妆的样子都被帅哥看到了,瞬间形象倒扣到负分。她拍拍裤子上的灰,站起身来,忽见刚才那个年轻帅哥又回转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杯纸杯咖啡。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笑着搭讪:“你也是来面试的?”
只有新来面试的应届生才会穿得这么正经端正,生怕别人看出了一点怯场的意味。真正沉稳成熟的人根本不需要扮老成。
那人微微一笑:“嗯,的确是来面试的。”
安雅叼着纸杯咖啡:“那你怎么还不进去面试,却回过来帮我倒咖啡?”
那人又笑:“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安雅大胆猜测:“因为你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天雷勾地火?”
他的笑容更大更明亮了。
安雅喝了口咖啡,那味道真是一直苦到心里去,原来心情阴郁的时候喝什么味道都不会好:“看在你这么好心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吧,里面那个黑衣服的面试官今天心情不好,只要别惹到她,一定没问题的。”
他回想了一下她说的心情不好的面试官是谁,最后又问:“你把她惹火了?”
“我没有去惹她,不知道怎么触碰到她那根脆弱的神经了。”她把背包甩到肩上,姿态倒是很洒脱,如果忽视她眼睑底下化开来的黑色睫毛膏的话,“bye-bye,祝你面试成功,不像我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