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被误会的本钱。”好半晌,他才低语。
“……你什么意思?”她眉头轻皱。“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有工作以外的关系。”
他凝视着她,她头一次无法马上读懂这表情的涵义,暗自怪罪今天身体不舒服影响判断力,她发现自己才是最先要离开去休息的人。
“抱歉,我不舒服。”她挣脱他的手,往后退步时,一只脚瞬间无力,她重心不稳的霎那,她的手很自然地又抓住他的手,此时她腹部的绞痛迅速袭来,她大口喘着气,意志力告诉她不能在秦嘉面前示弱,于是决定松手硬撑离开。
但她的念头才刚下,秦嘉就转了身,这角度刚好让她的额头撞到他的胸膛,那个几秒病魔战胜意志力,身体下意识地靠着他,咬紧唇不发出任何不舒服的声音。
“薄岚?”他的音调平静,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反握住。
这时周遭人也发现异样,侍者上前询问,秦嘉交代了房号,侍者就赶紧去找医疗组的来协助。
“借口。”他沉吟。
她意识濒临涣散,但这两个字却清楚地传进她的耳里,她抬起头,却被他的手掌压回胸口原处。
“我说。”他的下唇肉轻轻的滑过她的耳沿,仿佛只是不小心。“找到借口了。”
她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却感觉到整个人被抱起来,宽厚的臂膀与熟悉的香水味,对,这是她早上挑的,自己必须与他长期的共处一室,她就希望味道不要太难闻。
薄岚觉得四肢无力,她甚至怀疑自己所有感官都失调了,眼前的男人仿佛不是秦嘉,秦嘉怎么可能会有耐心把自己抱回房间?又怎么会把自己轻轻放在床上?
还有,那个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的男人是谁?然后对别人咆哮的人又是谁?
原本吵杂的环境逐渐安静下来了,她好像被喂下了止痛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脑子晕沉,口干舌燥,当她想要起身倒水时,一只手伸过来摸了她的额头,她用力地让视线聚焦在床边的人身上,但她可能是太疲累了,视觉仍然有些模糊。
“躺好。”
“我、我想喝水。”
然后是一阵安静,她的手托着头,试图要再强调一次,就感觉手背被一个温热的东西碰到,她张开手掌要拿,却没想到杯子的主人把她的手给压下来,把玻璃杯靠近她的嘴唇:“喝。”
她迷迷糊糊地点头,牙齿不小心撞到杯沿,哀号一声,下一秒就听到重重的叹气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吸管放进杯子里,她才张嘴吸。
“你妈刚打来电话,我帮你接了。”
“我、我妈?为什么打来?”
“她说要跟你过母亲节,看来你家过节的算法是独立的计算系统。”
“今天算是母亲节没错,我不太过生日,但我妈怀胎十月生我,我就过这个。”她慢慢地躺下来,眼皮有点重。“我本来……以为今天就能回家。”
“你明早直接回去,周三再去公司。”
“明早?我记得明天要直飞墨西哥开会……”
“你不用去,睡完一觉就回家。”
薄岚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秦嘉会给自己放假?
“你一定不是秦嘉……”她深深吸气,用两根手指拉开眼皮想要试图看清楚眼前人。“你是周总吗?”
她没有立即听到回答,她撑着眼皮的手酸了,一放下来的同时就听到一阵不悦的语气:“我不是周恺言。”
“但是你也不是秦嘉……”
“为什么不是?”
“因为你不可能有耐心陪我聊天,不可能低声下气的说话,也不可能……”
不可能之后的话被堵了起来,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嘴唇,温柔又缓慢的摩擦,良久,这触感才消失。
“也不可能……亲我。”她错愕地盯着眼前人,这个吻让自己头更晕了。
“你的老板为什么会赚钱?嗯?”那只手轻轻的拨开自己额头上的头发。“因为,我总是做别人以为不可能的事。”
薄岚说不出话来,事实上脑子已经完全不能运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她发烧生病到产生幻觉吗?幻想出这么一个不可能在现实中会出现的秦嘉?
“好好休息。”
她诧异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见他要离开床边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手,那人转头看自己,没有预料中的暴怒或不耐烦,只是疑惑。
无论这是不是一场梦,她都需要人陪,在异国他乡生病,她其实很害怕。
“能不能……再留一下?”
他沉默数秒,才用了一种她无法判断的语气说:“我不会陪人。”
“不会陪人……?”
“我不知道怎么陪,我不确定你想要我做什么。”
薄岚听得脑子混乱,却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他微愠。
“果然不是真的,秦嘉不会有这种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她收回手,拉上棉被。“秦嘉也不会解释。”
这话才说完,她就感觉床边深陷下去,接着那张脸突然凑到自己面前,与自己的鼻尖不到1公分的距离。
“看清楚我是谁?”
“秦、秦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