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先生用并不光鲜的手段和洛笑笑做了笔交易,所以他自然也会老老实实的抗下洛笑笑的栽赃。
几天后,程舟找到了那几只被千代先生收买的替罪羊,秦瑞霄几乎都没有审,就将人处理掉了。
乍一听,让那些人死的那么干净利落,似乎是他良心发现了,但事实上,只有千代先生才知道,这几个人的妻女都被买入了c国最低贱的情色场所,她们将要千百倍的承受洛笑笑经历过的耻辱。
当然,这一切洛笑笑是不知道的。
她仍旧每天都呆在幕府里,继续扮演着受害者的形象,无论秦瑞霄用什么方法来哄她,都再没有换来她的一点回应。
程舟也被秦瑞霄派给了她,一天二十四小时,佣人和程舟轮番的守着她。
大概,那个男人是真的怕她会自杀吧。
如果不是她的状态实在太差,秦瑞霄估计得每天都把她带在身边,才能放心。
每天男人应酬回来,都会第一时间到房间里看她,今天也不例外,但当他解着领带走到房间门口时,却发现程舟并没有如他预想般的守在门口。
“洛小姐人呢?”他回身询问跟在后头的佣人,那人只敢低着头,用极其细微的动作示意了一下庭院对面的和屋。
秦瑞霄抬眸望去,果然看见了守在那门口的程舟。
他穿过庭院刚走近一些,便听到敞开的房门内传来录制后变声的哭喊,男人蹙眉,立刻快步踏上了走廊,“谁让你给她放那些东西的?!”
“是洛小姐自己要求的,”被拽住领口的程舟连忙解释,“她砸了房间的玻璃,要用碎片割腕,我没有办法才答应的。”
男人的眼眸微微一颤,随即松开手,蹙眉望向了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的洛笑笑。
程舟顺着他的视线望进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洛小姐已经这样看了一天了,手上的伤口也还没处理。”
秦瑞霄闻言,立刻走进了屋内,拿着医药箱在床边守了半天的佣人连忙起身,轻呼了一声‘少爷’。
“下去吧,”他接过箱子将人遣走,随后屈身蹲到了床边拉过洛笑笑的手,“要做什么你直接说就行了,以后不要伤害自己。”
看着那满手早已干涸的血迹,男人的动作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他就打开了医药箱,用碘酒擦拭起伤口,再小心翼翼将被血痂包裹住的玻璃渣夹了出来。
“以后不要再进这个房间了好吗?这些东西我也会叫人销毁掉,我们……”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秦瑞霄停住了缠绷带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起手上的动作,这种只有他一个人期待的重新开始又有什么意义。
“等你状态好一点,就跟我多出去走走,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学工商管理的嘛,幕府有很多事情适合你做的,以后不用闷在房间里,应该能让你开心点吧?”
男人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的手腕,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去迎她的视线,可洛笑笑仍是静静的看着幕布上的画面,就像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中午吃了什么?”他熟练的化解掉沉默的尴尬,望向床头没动过几口的饭菜,“不合胃口吗?那晚上我让他们准备点新的菜式,我陪你一起吃,去大厅吃好不好?那里风景好。”
说罢,男人起身准备去门口吩咐佣人准备晚餐,他的脚才刚踏出去一步,身后沉默多日的洛笑笑就忽然开了口。
“我最近一直在想,等你和千代小姐结婚以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有耐心的来哄我。”
秦瑞霄转身,连忙蹲下来牵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的脸颊,在确认洛笑笑不会躲避后,他才敢亲昵的捧住那张脸,“我不会变的,永远都不会变。”
“男人的话向来不可信的,”她轻笑着将男人的手从自己脸上拽了下来,“说不定没多久你就腻了,然后你会觉得像千代小姐那样即听话又能帮到你的漂亮女人,才更好。”
洛笑笑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致,即使被太阳晒了一天,到夜晚的时候,这座囚笼仍旧没法带给人一丝温暖。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从幕府里消失掉了呢?”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莫名其妙的扬起了一抹笑意。
“他们不会知道这间屋子里住过谁,没有人会记得我,我经历的痛苦、我的人生、甚至是我的名字,都不会有人知道,就好像我根本没在这里出现过……”
“洛笑笑。”男人截停了她的话,等扭过那张脸面对自己时,她早已满脸泪痕。说是哭,又带着笑,可说是笑,又分外悲凉。
秦瑞霄抿了抿唇,抬手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尽可能的放低声音,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温柔一些。
“笑笑,我说我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也许我之前说过很多话骗你,但我跟你保证这一句是真的,我可以用我这条命起誓。”
洛笑笑瞧着他,沾着泪水的睫毛微微发颤,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卸去了所有坚硬的外壳般,猛地扑上去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我害怕,秦瑞霄我害怕。”她虽哭得哽咽,但每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晰的落尽男人的耳朵里。
“我吃了那么多苦,我付出那么多代价,我拼尽全力才变成今天的洛笑笑,我还没完成我的梦想,我还没向那些人证明他们抛下我是错的,我不要!我不要就这样被人忘记,我不要悄无声息的消失掉……”
男人轻抚着她的后背,或许是相同的奋斗经历,又或许是洛笑笑身处绝境仍不愿归顺命运的这种顽强,让他的心头生出许多酸楚。
如果,当初他母亲也能像洛笑笑一样坚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我不会娶千代惠理。”
提前准备好的大段对白还没出口,男人就已经如她愿的,说出了最终的台词。洛笑笑止住哭声,一时间,心慌的甚至连呼吸都乱了。
“笑笑,你很聪明,”男人宽大的手掌压在她的脑后,将之牢牢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我说了,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伤害自己。”
说罢,他扶着洛笑笑的肩膀将人拉到自己面前,轻轻抵住她的额头,“不用割开你自己的心来演戏,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