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入夜，洛笑笑就用身体不舒服的借口，躲过宴会，先回了山庄安排的私人套房，等秦瑞霄应酬完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泡在庭院外的私人温泉里睡着了。

水汽升腾映着夜晚的雪峰，男人轻笑着解开领带，走到池边将蒙在她眼睛上的毛巾取了下来。

秦瑞霄单膝跪地，俯身想去吻那娇艳的唇瓣，却被醒来的洛笑笑伸手挡了下来。

“结束了？”她拽了拽身上的浴巾，扶着边上被温泉水浸润的石头准备上岸，“我还以为他们会拉着你玩一晚上呢。”

男人错身挡住她的去路，也不顾她身上的浴巾还淌水，倾身贴了上去，“你在这里，他们谁敢拉着我去玩？”

“他们怎么会不敢？”洛笑笑抵住他的肩膀，身子后仰着拉开了距离，“他们比谁都清楚，我只不过是你秦大少爷一时兴起，养在身边的家妓而已。”

觉出她话中的情绪，秦瑞霄蹙眉停住了想要凑上去的身子，视线在她含着怒意的眉宇间徘徊，最终冷下脸来问道：“是谁说这些话给你听了？”

“谁说得重要吗？”洛笑笑对上男人的视线，“你难道还会为我去出气？”

“当然。”秦瑞霄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反倒让洛笑笑愣住了。

从温泉中出来的热气褪去，冬日夜晚的温度让她的身子不禁开始发抖，男人俯身从地上拿起备用的浴巾批到她身上，温柔的抚着那湿漉漉的长发，“你去房间里呆着，我去找程舟问清楚。”

洛笑笑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怎么想的，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拽住了男人的西装，将人拉回到自己面前。

“怎么了？”男人看着怀中垂低眼眸的洛笑笑，只觉得心脏好像被羽毛轻拂了一下。

“别说话，”洛笑笑低声喃喃了一句，主动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中，“抱着我，什么话都别说。”

只要秦瑞霄不说话，她就能将眼前的怀抱当成卫鸿的、当成苏锦城的、当成任何一个她可以依靠的男人的，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能给她一丝喘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瑞霄感受着怀中人逐渐降低的体温，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进房间再抱，行吗？”

下一秒，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洛笑笑竟然拽着他，直挺挺的倒入了温泉中。

并不是很深的池子一下就让他触到了底部，他猛地从水中站起来，还没等那一句'你疯了吗'出口，洛笑笑便已经扑上去吻住了他。

这一吻来的莫名其妙，但又激烈的让人不舍得推开。

秦瑞霄从水雾中瞧着她的脸，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又更何况是那么讨厌他的洛笑笑主动献吻。

最先是拘束住男人动作的西装被她脱掉，再来是那被水沁湿道已经几乎透明的衬衫，洛笑笑的手顺着男人线条分明的肉体一路向下，直至抚摸上那已经昂起的分身才停了下来。

她喘着粗气从那一吻中挣脱出，抵着秦瑞霄的额头，眼眉低垂，纤长的睫毛沾着水气微微颤抖。

“不要对我那么好，可以吗？”不知是因为气息不稳还是其他的缘故，她的声音带着些轻微的哭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不要对我好……”

洛笑笑突然的自白让秦瑞霄有些发懵，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思。

“洛笑笑，”男人捧住她的脸，“你开始动摇了，对吗？”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颗颗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似得滚落眼眶，打在秦瑞霄的手上，随之渗入指缝。

男人将她搂进怀里，一手轻轻抚在她的脑后，像是要将人嵌入自己身体般，紧紧的拥着。

“我对你好，你就受着，别人让你委屈，我替你去讨，只有一件事情，洛笑笑，我要你的心在我身上。”

“我的心永远不会在你身上的，”即使感觉到抱着她的秦瑞霄身子一僵，洛笑笑仍旧选择继续说下去，“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的心还在跳，我就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所以不要对我好。”

男人皱着眉头，扶住她的肩膀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只见洛笑笑脸上带着些许苦涩的笑意，被泪水沁满的眼眶里除了决绝，再无其他。

“秦瑞霄，像你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爱上了我，根本不可能会忘得掉那些事情，所以别再拉着我演戏了，可以吗？”

牧远曾说过，洛笑笑是个极善于拿捏别人感情的人。

所以她很清楚，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之所以会对她表现出莫名的喜欢，是因为自己之前用了些手段，将他对逝世母亲的感情转嫁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并不牢靠，只要一点点蛛丝马迹破了这层迷魂障，像秦瑞霄这样聪明的人，很快就能从中脱身。

她要更多的保障，要像千代先生说的那样，即使踩着了秦瑞霄的底线仍能活下去的保障。

甜能让人愉悦，但苦才能让人成瘾，她要将自己的痛苦嫁接到秦瑞霄的身上，只有当这个男人能和她彻底共情的时候，生死的权利才能彻底回到她的手上。

从温泉到床上，洛笑笑已经不记得自己高潮了多少次了，男人乐此不疲的在她的身体里冲撞着，就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每每动情时，他总要贴到洛笑笑的身侧，听着她一遍遍叫自己的名字，才得以缓解内心深处的郁结。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洛笑笑的一番话后，他的脑海里总会回忆起过往，许多不堪的画面盘踞在脑海里，和身体带来的快感纠缠在一起，像是戒不掉的毒一样，深深扎入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这一刻，他是有些后悔的，如果当初不是执着于要报复卫鸿，他不会每次都去参观洛笑笑被折磨后的境况。

正是因为他看了太多次，那些画面清晰的甚至能让他想起每一处细节。

明明当时是能让他解气的事情，如今却都化成了捅入他心窝的刀子。

他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可看着洛笑笑在他身下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却不禁会生出几分怜惜，连他都觉得不能忍受的回忆，这个女人又是怎么从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中挺过来的呢？

她是可怕的，也是可怜的，更是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