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以后，秦瑞霄像是转了性子，无论做什么都要先征求一下洛笑笑的意思。

换个房间住好不好？想要怎么装饰新的房间？叫那些孩子来陪你怎么样？能牵一下手吗？能搂一下腰吗？可以靠在我身上吗？……

就这样，他尝试着一步步化解洛笑笑的心理设防，直至她对两人的身体接触再没有反感，才敢不再询问，偶尔像恋人那样亲近她。

深夜，应酬完的男人洗过了澡，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进到灯火通明的房间里。

墙上的电视还在播放着他很少看的爱情电影，早已昏昏欲睡的女人窝在沙发里，脑袋一晃一晃的，迷糊的让人觉得可爱。

“在等我？”仗着她不太清醒，男人坐到她的身后，将人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唔……”洛笑笑揉了揉眼睛，困倦的双眸无力的耷拉着，“回来啦……”

感觉到怀中的人没有挣扎，秦瑞霄就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情想跟自己谈，“有事想说？说完早点去床上休息。”

“我想出去。”

没有铺垫直奔主题？男人蹙眉摩挲着她的手臂，继续等着她的后话。

“去哪里都行，找谁看着我都好，”洛笑笑在他怀中蹭蹭，找了舒服的地方靠着，“就算要让我一辈子呆在这里，偶尔也要让我出去放放风吧，真的太闷了。”

原本的不悦，在她故意的示好下，舒缓了下来，男人撇撇嘴，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电视上正在播放的电影。

“那我带你去约会，好吗？”他拢住怀中人的身子，下巴亲昵的压在她的肩膀上，“像电影里那样的约会。”

望着屏幕上正吃着烛光晚餐，在悠扬的古典乐中深情对望的男女，洛笑笑的眸中没有生出一丝期待，她勾起嘴角，让声音尽量听上去温柔的应了一声“嗯。”

第二天一大早，佣人就领着送衣服和做美容的人进了洛笑笑的房间。

挑挑拣拣，换来换去，洛笑笑被这群人像洋娃娃似的摆弄了一个上午，等程舟受命来看她一眼的时候，她早已烦闷的将所有人全部赶了出去。

往常，秦瑞霄是很少那么早结束应酬的，但或许是太过于期待今晚的约会，他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洛笑笑的影子。

“她今天打扮的好看吗？”

上车里的时候，他忍不住询问中午回去过一趟的程舟，可很快他又抬手制止了对方的回话。

“算了，反正我马上回去了，我要自己看。”

如少年般情窦初开的期待，映在后视镜里，连程舟都不禁有些被他感染。如果洛小姐能真的喜欢上少爷就好了，他感叹着移开视线，默默在心中祈愿。

黑色的商务车在喧闹的城市中穿梭，从层层高楼中驶出，进入一片植满参天大树的城中花园，古朴的建筑就在这片天然屏障的包围中。

程舟下车将靠向入口侧的门打开，穿着一身黑色吊带礼服的洛笑笑坐了进去，她的妆不浓，只是唇上的颜色略显艳丽，秦瑞霄半撑着下巴瞧她，莫名有种想弄花她口红的欲望。

“等了很久吗？手都凉了，”他牵过女人的手，十指相扣着放在膝上摆弄，“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期待吗？”

洛笑笑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指节，面带笑意的应了一声‘嗯’，便再无其他。

随着车开出幕府的范围，现代化的建筑再次回到了视线内，洛笑笑侧头将外头的景物通通收入眼底，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动太多小心思了，”秦瑞霄勾住她的腰，将人拢在怀里，“笑笑，我的耐心总是有限度的。”

男人的手掌抚上她的发丝，一下，一下，将她原本停滞的心跳重新唤了回来。

“猜猜，我要带你去哪儿？”她的指节依旧被男人捏在手里，“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啊，笑笑……”

他感慨着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一些，即使他刻意的忍耐，也依旧没有掩藏住那溢于言表的向望。

不知过了多久，程舟看向后视镜，洛笑笑已经将视线从外头的景物里收了回来，可她眸中的神情却反倒让人更加担忧。

就像是已经抓住了能杀死对手的刀，她的眼神里，藏着那样的情绪。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有意的安排，秦瑞霄安排的空中餐厅，就在洛笑笑和卫鸿曾经住过的那间酒店顶层。

同样的暮色，同样的车流，太阳没入地平线，城市绚烂的霓虹灯亮起。洛笑笑俯视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再生不出当初的感叹，所谓物是人非，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美吗？”男人将酒杯放在大理石的围栏上，搂住了她的腰，“这就是属于我的国度。”

洛笑笑瞧着他眸中涌动的野心，不由在心底嗤笑，与其说这是一场约会，倒不如说这是秦瑞霄在炫耀自己的权势。

他想告诉洛笑笑，只要她的脚还踩在c国的土地上，就永远不可能逃出他的囚笼。

“今晚准备的食物，都是你家乡的菜式，”男人牵着她的手，引人回到了铺着白布的餐桌前，“在正餐之前，我们先吃点水果？”

说着话，秦瑞霄掀开了摆在餐盘边的玻璃器皿，一颗颗朱红的小樱桃堆迭其中，那是她平时在幕府最常吃的。

眼看男人拿着一颗樱桃递了过来，洛笑笑下意识的向后躲避，等察觉到对方眼眸中的寒意，她才硬着头皮用牙齿小心翼翼的咬住那颗樱桃。

“笑笑，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花过那么多心思的。”

秦瑞霄用手指将那颗被咬住的樱桃推入了她的口腔，手指磨着它，在洛笑笑的牙齿间来回游走，直至碾出的樱桃汁混合着她的口水从嘴角淌下来，才罢手。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不要破坏它，”男人擦拭掉指尖的汁液，揉揉她的脑袋转身坐到了对面，抬手示意等候的侍应，“上菜吧。”

悠扬的古典乐、精致的美食、穿着正装的男女，这仿佛就是昨夜电影中的场景，只可惜，她和秦瑞霄之间不会有什么深情对望，更不会有所谓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