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就听到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说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婆子,竟敢在我聂府前面胡说八道,来人,给我把她抓进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拂了老爷的面子。”
郦芜蘅被几个人生生拖进府里去,这一次,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她原本以为自己进去之后会见到聂清笃,谁知道进去之后,聂清笃始终没有出面,反倒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进了府里,马上又换了一副面孔,虽然依旧还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可眼底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愤怒。
“你说,你是聂清笃的妻子?”那女人的眼睛都快把她吞了,她小心翼翼的点点头,“你是聂清笃的妻子,那本夫人是谁?也不自己照照镜子,就你那模样,也敢说自己是聂清笃的妻子?来人啊,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在身上,郦芜蘅双手紧紧抱着头,嘴角溢出了血丝,可她不敢擦拭,疼,浑身都疼。
“这女人命还真大,这样都死不了!”
“夫人,要是被老爷发现……”
“老爷发现?他发现了又怎么样?再说了,他竟敢瞒着我乡下有一个媳妇儿,他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侍郎一职的!去,给我乱棍打死,丢乱葬岗!”
木棍和衣裳摩擦打进肉里,发出闷雷一样的声音,她浑身都疼,渐渐地疼得麻木了,视线开始模糊,呼吸间都是浓浓的铁锈味。
恍惚中,郦芜蘅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耳畔传来的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夫人,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不过是府里的一个贱婢,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认识这个贱婢?”
“……”
“啊!!!”
郦芜蘅又一次被噩梦惊醒,这是第几次了,她已经记不得了,可每一次她都会浑身大汗,整个人像是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来到这个小小的梅花村已经小半个月了,到现在为止,郦芜蘅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鬼魅一样附在一个死去的姑娘身上。
这具身体十岁的样子,她的死有点奇怪,是被生生噎死的,她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喉咙里卡了一个汤圆。
这个小姑娘也叫郦芜蘅,和她同名同姓,八岁以后的记忆中,这个小姑娘少年老成,做事很有章法,爹是猎户,娘很泼辣,在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她是最小的那个,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家里格外受宠。
抹了一把额头冰冷的汗水,郦芜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子里的记忆十分混乱,让她有些头疼。
“吱呀”
“蘅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眼前的妇人手里拿着一盏油灯,她五官十分圆润,特别是脸颊,很有肉,微胖的身材,走起路来,膀上的肉随着她的步子,微微颤抖。
她身上穿着披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灰色外衣,进来之后,把灯放在桌上,一把将郦芜蘅抱在怀里,伸手戳戳旁边另外一个姑娘,十三岁的郦芜萍,“萍儿,你还睡呢,妹妹做噩梦了,你也不知道哄哄她,睡得像猪一样!”
郦芜萍翻了翻身,含糊不清的说道:“娘,妹妹又不是头一次做噩梦,有什么关系,明天多睡会儿就好了!”说完,蒙着头继续睡觉。
“你这孩子……”
郦芜蘅的娘,姓关,是一个很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她极其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