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屁孩,长本事了啊, 还扫我面子。

后来, 在去村庄的路途中, 都弥漫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尴尬。

直到下了车, 特战队员们各自散开去干自己的活儿,原地只留下三个人的时候,扶桑红扑扑的小脸才渐渐缓和过来。

“傅警官, 你叫我们来,是要干什么啊?”扶桑没好意思再开口说话,江眠月先问了。

傅希面无表情, 垂下眸,睨了扶桑一眼。

她眼睛黑白分明,明亮清透地看着他,长了这么多年,身高倒是高了不少,总算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矮矮的,只到他胸膛。

小姑娘五官长开了许多,白皙的肌肤,娇俏而明艳。

大概是没带化妆品来,所以她并没有化妆,不施粉黛的脸白嫩嫩的,薄唇泛着点自然的粉,软趴趴的短发,被风一吹就飘荡在耳边,整个人带着一股随意的美。

傅希赶紧错开视线,长腿换了个方向,淡淡地道:“你们跟我过来。”

俩人乖乖地紧跟着傅希,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说多错多。

直到傅希在不远处的一顶帐篷前停下,修长的手指撩开帐篷的遮帘,冲里面喊:“祺祺,出来。我带了两个姐姐来陪你玩。”

扶桑眼尖,眯了眯眼,当下就瞄到内里的光景——

帐篷里一大一小,大人脚上缠了白白的纱布,行动不便,小孩则安安静静地坐在帐篷的角落拎着一颗石头在玩。

叫祺祺的小男孩被傅希诱哄了出来,傅希这才转身,跟扶桑说明了一下情况:“这个小孩,妈妈死得早,从小到大一直是爸爸在照顾。地震后,本来是要送去保护站和那些妇女孩子一起住的,但是他有癫痫。这里的家家户户,每户人家生的孩子都很多,基本上连自家的都顾不上来,更不用说去帮别人照顾一个患有癫痫的孩子了,所以,他爸爸把他留在了身边。昨天很不幸,他爸爸修房子的时候从高层摔下,现在行动有点不方便,若是发病了也不好照顾。所以,你们来照顾一下。”

“在这儿附近陪陪他就行,别走太远。若是发病了,快给他吃药,必要时塞住他的嘴,避免他咬舌。”

“好,我知道了。”扶桑搭上小男孩的肩膀,笑着朝傅希点点头。

傅希淡淡瞥了她一眼,临走前,不忘抛下一句话:“注意安全,有事记得找我。”

才抬脚走开。

待傅希走后,那种诡异的压抑感才突然消失。

两人肩膀一塌,松了口气。

江眠月乐呵乐呵地“呦”了一声,朝扶桑邀功:“看我抢的好差事,这活多轻松,不就是陪小孩玩吗?我最喜欢了。”

扶桑冷冷地扫她一眼,不客气地泼冷水:“我倒不那么觉得,我们还是认真点看好他吧,人家爸爸那么信任我们,万一真出事了,就不好交代了。”

“我很乖,我很好看的。”小男孩对于她们的对话似懂非懂,懵懵地接上一句。

“是吗?”江眠月弯下腰,摸摸他的脑袋,手心摩挲着他扎人的寸头短发,“我也看出来了,你真的很好看,也很帅呀。”

小男孩努了努嘴,总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劲,但还是笑笑,表示自己对姐姐的喜欢。

江眠月带他去平坦的荒地里玩。

小男孩特别执着于石头,但又喜新厌旧,看到好看的石头,便会把自己手上玩得热乎乎的那一个毫不客气地丢掉。

就这么玩了一上午,小男孩一直都在跟石头谈情说爱,江眠月都快无聊死了。

开始拉着扶桑接回方才车上被中断的话题继续聊天。

聊着聊着,突然,小男孩撇着嘴说了句:“这里的石头都不漂亮,我要去那边。”

说完,便蹦跶蹦跶地跑掉了。

扶桑后知后觉,转过身去看的时候,瞳孔骤缩,眼眸瞪大,吓得脑子都空白了好几秒。

这是她来羌塘之后一直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这几天过得实在是太风平浪静了,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这儿栖息着无数的野生动物,存在着许多让人始料不及的危险。

“祺祺!!!”

江眠月扯破喉咙喊他。

可小男孩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身蹲在地上对着地面亮晶晶的一颗石头发呆,笑容格外纯净。

丝毫没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只虎视眈眈,体型比他大好几倍的野耗牛。

野耗牛体型庞大,四肢强壮,浑身披着深黑色的毛绒,胸腹部的毛几乎要垂到地上,头上的牛角锋利尖锐得吓人。

双眼漆黑幽暗,随时准备上前攫取食物。

扶桑身子抖了抖,脸开始泛白,全身上下每一处张开的毛孔都在昭示着她的害怕。

可她冷静了几秒,握紧手中的拳头,冲江眠月道:“你快点,去找傅希,让他过来,我去把祺祺拉回来。”

“可是……”江眠月不放心。

扶桑已经迈步上前了:“快!不想我们出事的话,就快点把他找来!”

这下,江眠月没犹豫,拔腿就跑。

眼见那只野耗牛尚没有任何上前的意思,只是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时不时发出一声骇人的吼叫。

叫声低沉入谷,穿透耳膜,让人心悸,天地似乎都震了一下。

惊得男孩跌坐在地,眼泪鼻涕都被吓出来了,手指慢慢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嘴唇哆嗦,两眼向上翻起。

扶桑慢慢地走近他,“靠”了声:“怎么这么背啊,这个时候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