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些妖兽而言,尾巴是不可或缺的,白姝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尾巴,生怕一眨眼就又没了。
沐青淡声解释,她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之后就不愿意再化形成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抱着尾巴玩,稀罕得不行。她今儿精气神绝佳,闹腾半天不嫌累,时不时还兀自呜两声,起劲儿了就跃到沐青身上乱拱,没一刻消停过。
前几天妖力反噬一直焉兮兮的,现下便卯足劲撒欢,分明是只高雅矜贵的白狐,却野得像街头巷口的狗,拦都拦不住。
沐青放任对方造次,不问不管,更不怎么搭理,心无旁骛地撰写符咒。
晚些时候阿良送吃的过来,先恭顺地给沐青请示,再转告江林的话,让卯时去祠堂一趟,走前偷摸给白姝顺毛。白姝还挺享受这般伺候,将脑袋凑上去让对方摸,舒服得眯眼睛。
沐青冷淡抬眼,不经意地一瞥。
心知这位素来严苛不近人情,阿良悻悻收回手,规矩起身不敢放肆,见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白姝又自个儿到处跳窜,累了,到沐青腿上趴着,没多久改为仰躺着,她安静不下来,总要用爪子去扒拉沐青的衣袖,可惜沐青置之不闻,没曾回应一次。
实在无聊,她跳到桌案上,好奇地瞅着一张张写好的黄符,问:“这是什么?”
沐青头都没抬一下,低声说:“晚上要用的。”
白姝不解,但思及这人如此用心,就没去打搅,偏着脑袋瞅了半天,还是重新窝到对方怀里。沐青神情微动,随即又变得淡漠,继续撰写符文。
卯时,一人一狐相伴去祠堂。
除了陈少爷,陈家其他人全都醒了,在凤灵宗的弟子的照顾下,这些人都好转了些,能下床了。
瞅见生死未卜的陈少爷还在昏迷之中,陈夫人和陈老太以泪洗面,自打醒后就守在陈少爷身边抹眼泪,而陈老爷面若死灰,一直在同江林说好话,言语里无一不在央求救陈少爷一命。
江林被这行人烦了大半天,心里多少有些不耐,可还是忍着问了几句,也提到了柳秋娘,不过没说昨晚的事,探探这一家子的口风。
一听到柳秋娘,陈家的人脸色都不大好看,可都像闷嘴葫芦似的不多说,陈老爷扯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陈少爷与柳秋娘早一刀两断了,没有任何瓜葛,他不敢当着江林的面乱说,顾左右而言他,颇耐人寻味。
然而就算他不说实话,这些天光听街坊邻居以及陈家奴仆在私下议论,江林都能猜到个大概,尤其是今天早晨,有两个嘴碎的小厮在祠堂外偷偷谈论这事,瞧见她过去时又立马像吃瘪的鹌鹑般闭上嘴。
江林虽是修士,可也懂人情世故。
真假虚实,还得自己看,问是问不出来的。
沐青和白姝一来,她便不再听陈老爷废话,让陈家的人都出去,借故要做法。
以为这是有法子救陈少爷了,陈家的人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来给她们磕头,“多谢元君,多谢元君。”
沐青一向不喜欢这种排场,无动于衷,径直走向陈少爷。江林摆摆手,不耐烦地让这群乌泱泱的人出去,“行了,别在这里挡着,劳烦各位腾个地儿。”
一行人这才感恩戴德地离开。
沐青将站在肩头的白姝拎下来,放在供桌上,淡漠看了眼快咽气的陈少爷,问江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