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万一呢?!
这若是娶回家,那以后该有多堵心?!
她可不想刚才那位冒失的小姐,会成为她的其中一位弟妹。
黎川智和黎川忱:……
苏姑娘说得有道理,他们竟无言以对。
*
在大佛寺接下来的时间,也让苏满娘深切地见识到了黎锐卿的爱慕者,数量到底是怎样的众多。
而且,这还是在如今天气炎热,来鸡鸣山进香的香客数量并不多的前提下。
刚才那位跑到苏满娘面前挑衅询问、并不敢报出姓名的粉衣姑娘,不过是马前卒。
之后,苏满娘又遇到了数波,有远远围观、捂着帕子对她低声讨论的;也有上前假模假样与她说上两句话,想要将她当傻子耍、要与她做手帕交的;还有什么都不说,只是用眼神上下打量她,并且从眼尾神情对她表露各种不屑的。
索性因为这次出门,除了她、六巧和钱嬷嬷之外,皆是男客,所以她们在休憩时并未特意往女眷休憩区去,否则这类各色眼神还要更加猖狂。
在黎川智和黎川忱几人惊叹的目光下,无论是遇到哪类姑娘,苏满娘均表现得游刃有余。找到面前的,便温和有礼地反击回去,远远围观的,只权当没看到。
反正在黎川智和黎川忱的观察下,从始至终,都没人影响到苏满娘的心情。
也就是说,苏满娘从头至尾都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两人在心中将苏满娘的能力值再次拔高。
几番交手下来,苏满娘身边终于安静下来。她接过六巧递过来的水囊,小口小口地轻轻抿着。心中想着,情况还好,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多。
事实上,虽然黎锐卿的面容出色,能力出类拔萃,但大多姑娘对于他的爱慕都是矜持并守礼的。
得知黎锐卿定下亲事后,最多不过是稍微在心中感怀并伤心一下,远远围观或者说些酸话的有,真正跑到她面前放狠话的,却并不多。
但是,这其中也不乏一些癫狂的追求者。
而现在,挡在苏满娘面前的就是一位。
这位姑娘自从六年前黎锐卿参军归,第一次在辛图城见到他时,就一误终生。
只可惜,那时在黎锐卿归来后,黎母马上安排了他与其表妹的婚事,她虽说心中难受,但也无可奈何。之后听闻那位表妹生完孩子没几天,便因大出血去了,她便又重新怀揣起希望,甚至还因此错过了花期。
这次黎锐卿归来,休妻,领养子,在辛图城未婚少女圈子中,名声好坏不一,只她吵着闹着要嫁给黎锐卿,为他生儿育女,开枝散叶,白头偕老。
可惜家中父母并不同意,最近好容易她终于磨得父母松了口,就乍闻黎锐卿定亲的消息,这让她差点被气疯头!
“你凭什么与黎将军定亲?!论身份你比不过我,论地位你更比我不及,更遑论美貌和才气,只胖一点你赢了,你说,你凭什么与黎将军定亲?!”
紫衣姑娘已经在大佛寺后院女眷住所中,小住了一段时日,只因家人想让她在此醒醒脑子,却未想到,竟会遇到那位传闻中的苏举人之女。
“哦。”苏满娘仍旧是笑盈盈的,就连面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就因为我胖啊,因为黎将军不喜欢瘦的。”
紫衣姑娘:……
身后陡然将脸往下狠垂了垂的黎川智和黎川忱:……
紫衣姑娘手指颤了颤,直直看向苏满娘:“此话当真?”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苏满娘镇定颔首,语带真诚:“真,比真金都真。”
哪怕以前不是,在与她定亲那一天开始,表面上也将是了。
紫衣姑娘站在原地怔怔地呆立了半晌,突然以帕掩面,嘤的一声哭出声来。她窈窕纤细的身子风姿绰约,即便是转头泪奔而去,迎着炎热的夏风,也颇具美感。
苏润兴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他讷讷望向他姐:“姐,你说真的?”
苏满娘用帕子擦了擦他额上的汗渍,温柔浅笑:“当然是假的,这种话你竟也信。”
苏润兴表情更加惊讶:“既是假的,那你这样说出去,不怕我未来姐夫会生气?”
苏满娘用一种看二傻子的目光看向他,嗔道:“所以才说你傻啊。”
苏润兴疑惑皱眉,他并不是很懂,他刚才的问题与他傻之间有什么关系。
他看向身后的两位小哥哥,然而黎川忱和黎川智也不理解。
苏满娘却不准备为他们解释,只是又重新在草地上坐好,歪头轻笑:“等你们晚上回去问问你们父亲便知晓了。”
这个理由可以为黎锐卿打发掉辛图城中的大部分爱慕者,他高兴都来不及,又如何会生气。
*
原本辛图城中的高门大户们,见黎锐卿带回来一水儿的养子养女后,都以为他在短期内并没有定亲的意思。
之后果真,有不少人家去探寻他的口风,得到的也都是短期内不想娶妻的回答。
却未想到,就在众人还在等着他能在什么时候松口娶妻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他定亲的消息。
这不禁让人更加好奇,到底是何种缘由,才导致他突然与一位举人之女定亲,当然更多的人,是在委婉询问他,是否还有想要美貌小妾的需求。
关于后者想要送小妾的,都被黎锐卿给婉拒了。
不说他不喜陌生人进他家门,就说他家中那位单蠢的母亲,即便在府中有着高高在上的身份,十个她也可能玩不转一个心思深沉的小妾。
他又何必给自己去找这些充斥了不安定因素的麻烦。
至于为何与苏满娘定亲的这个问题,大多时候他只是笑而不语,直到今天,他听到了一种新鲜说法。
“你是说,现在辛图城中都在传,我之所以与苏家定亲,是因为我喜欢丰润些的?”
宽大的檀香木书桌旁,一位暗红长袍的绝色男子慵懒抬眉,狭长的丹凤眼中波光流转,似多情的湖海,也似幽深的渊泽。
墨砚深深低着脑袋:“回首领,确实如此。”
“而这种说法,是苏姑娘亲口在大佛寺外说的?!”黎锐卿的嘴角嘴角缓缓勾起,似被提起了几分兴致。
“是的,首领。”
黎锐卿轻嗯了一声,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当日去找她麻烦的人莫非很多?”
“据当日与苏姑娘一起去大佛寺的黑狐说,那天前前后后到苏姑娘面前表现出了表情挑衅的,有三十多人,表现出语言挑衅的有十多人,情绪激动面对面挑衅的,有三人。”
“这是她在与第几个人见面时说的。”
墨砚的脑袋又往下垂了垂:“黑狐没说是第几个,只说是苏姑娘在周围围观人数最多时说的。当时说完后,苏姑娘还说让两位小公子回来问您,说您肯定不会生气。”但两位小公子回府后并未开口。
黎锐卿垂下眼帘,把玩着手中的小巧隐藏弓.弩,手指一边灵活地把弓.弩手中的零件进行逐个更换,一边发出了一个嗤音:“胆小。”
半晌又道,“随她。”
总归她也说得并不算错。
他确实不喜欢很清瘦羸弱的类型。
大概由于他的母亲便是这种类型,自小他看得太多这种类型的女子,在面对丁大点儿事时,就泫然欲泣,泪水盈盈,然后逐渐地将她那本被父亲娇养的细嫩皮肤,哭成了粗糙老皮。
再有,便是那两位曾经在他年幼时,企图染指他身子给他下春.药的小舅母,脱光了衣衫打眼一瞧都是明晃晃的排骨和腿棒骨,让他只要稍微回想起来都恶心作呕。
所以,他不仅不喜欢多愁善感的,也的确不喜欢太过纤瘦羸弱的,更厌恶每每看着他时目光中满是爱慕或是粘稠占有欲的。
皇室中的那位九公主,则是恰巧在三方面都戳到了他的厌恶点上,让他只是想想与这样的女子生活,就感觉难以呼吸,无法忍受。
“如果再有人问你这句话是否属实,你只管回答是即可。”
“属下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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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满娘:以质为点,以点破面,以不变应万变。区区一众爱慕者而已,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