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迎还拒的第二十七天(1 / 2)

心机美人 阿扶光 2880 字 1个月前

听了那话, 云郦微愕,裴钰安笑了笑道:“你现在好好养病就是。”

云郦靠在床板上,白着脸点点头,等裴钰安离开, 她的笑容忽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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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躺了两天, 病体依旧没痊愈。昌泰郡主已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京, 本是打算过完七月再回, 可经历这场事后,昌泰郡主巴不得早些回去, 反正七月不剩几天了。

他们上午天刚擦亮便出发, 中午便到镇国公府。

留燕居内,宋柔安轻嗅着铜制八宝香炉的熏香,扭头问道:“青燕姐姐,表哥九死一生回来, 你真的不去看他吗?”

听到表哥二字,刘青燕脸上闪过一丝不虞。

宋柔安见状,讨好地说:“我不说他了,我去看看表姨啊。”

刘青燕不置可否, 宋柔安又盯了眼白雾缭绕的熏香, 嘴唇微勾,漫步走了出去。

等宋柔安一走,刘清燕拿起弯刀便要出门, 奶娘陈氏忙道:“姑娘,你现在出去吗?你还没用午膳呢, 我先传膳……”

“你闭嘴。”刘青燕冷着脸打断道, 话罢, 摇了摇头。

陈氏一愣, 刘青燕从没这么莫名其妙地凶过她。

“奶娘,我心情有烦躁,我去练会儿武。”刘青燕说。

陈氏看着她的脸色,那句世子爷咽回腹中。

刚从庄上归来的裴钰安见到宋柔安,他没说几句话,借口有事,便匆匆离开,宋柔安见他离开也不恼,反正她想要的东西只能是她的。

她笑吟吟地看向昌泰郡主:“表姨,这几日你操心了吧。”

裴钰安先去了趟刑部,确定活捉的流匪择日审判后,又问了近来刑部可有大事,确认一切尚可后,他去了趟瑞王府,探望前几日从庄子归去的李淮养病如何。确定他这几日身体渐好,他折身回国公府。

翌日一早,他洗漱完毕,便去了留燕居。

陈氏听到小丫鬟禀告世子来了,便匆匆迎出去。

“你家姑娘呢?”裴钰安问陈氏。

陈氏微怔,因为她发现世子爷不是说的世子妃,用词是你家姑娘。

见陈氏不语,裴钰安重复道:“你家姑娘呢?”

陈氏低下头道:“姑娘在房里。”

“告诉她,我有重要的事找她。”裴钰安沉默片刻,怕刘青燕不见他,他启唇,直接说道,“是和离一事。”

陈氏瞳孔难以置信地瞪大。

裴钰安朝紧闭的房门看去,“你去告诉她,让她见我一面。”

他的态度很平静,像说的是吃饭穿衣的琐事。

陈氏愣了愣,整个人茫然地走进房间,她看着擦拭弯弓的刘青燕,半晌没吐出一字。

倒是刘青燕先察觉陈氏神色,她挑了挑眉道:“奶娘,是裴钰安那个混蛋又来了?”提到裴钰安,她脸上的平静之色烟消云散,心里骤然生出一股怒火,她猛地起身道:“我去让他滚。”

她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刚走到陈氏身边,陈氏僵硬地拽住她的袖子:“姑娘。”

刘青燕扭过头。

陈氏双眼无神地道:“世子说,说要……和离。”

和离?满是怒火的刘青燕骤然一怔,旋即冷笑:“凭什么他想和离就和离,你把他给我叫进来!”

陈氏望着眉眼间提到世子都是燥气的刘青燕,再度想起未成婚前,和世子有说有笑,娇俏动人的姑娘,半晌后,她愣愣地走到门口,去请裴钰安入内。

裴钰安入内时,一眼就看见立在房中央眉眼间都是恨意的刘青燕,他静了静心,平静道:“青燕,和离……”

话未曾说完,便被刘青燕厉声打断:“你想和离?我就……”

说到此处,哐当一声传来,却是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裴钰安和刘青燕同时一愣,朝跪地的陈氏看去。

“奶娘,你做什么?”刘青燕不虞道。

陈氏面容枯槁,绝望道:“姑娘,老奴对不起你。”

裴钰安瞧见这幕,一个许久便存在的猜测浮上心头。

刘青燕眉心微锁,不待她问,陈氏哭泣道:“你小产和世子无关,是……是流鱼下的药。”流鱼是她独女,从小陪刘青燕一起长大,两年前她知道这事后,虽骂了她一顿,可也觉得她的做法是对的,只没想到会陷入如今的情况。

刘青燕蒙了下,才反应过来陈氏的意思,她摇摇头怒道:“奶娘,你不必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人来诓骗我。”

话罢,她恶狠狠地盯着裴钰安。

裴钰安面色冷平,他一直不明白刘青燕为何固执地认为是他打掉了她的孩子,纵使无男女之情,可数年相交情谊,他在她心里,竟然是如此不堪吗?

但事到如今,裴钰安已不想执着于此。

陈氏见裴钰安神色冷静,毫无波动,心中越发绝望,她当初以为姑娘对世子虽无男女情爱,可数年情分,世子为人在姑娘心中应当有数。

紫雀临死前分明是胡乱攀咬是世子下药让她流产,她以为哪怕一时误解,将来终会冰释前嫌。谁知姑娘竟死心塌地地认为是世子所为,且这怒意不仅没随时间淡漠,反而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入骨。甚至性格也越发暴躁左拐。

“是真的。”陈氏深吸口气,两指对天起誓道,“如果老奴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姑娘,流鱼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

陈氏信佛,流鱼是她独女,也是这两年始终不敢告之刘青燕真相的原因。她怕她一说,刘青燕便彻底恨了她,虽流鱼的目的是为姑娘好,望她能和世子恩爱白头,可终究是错了。

可刘青燕是她亲手养大,对她的感情不少于流鱼,如今敢用三人起誓,可证她所言,并武虚假。

刘青燕后退一步,愕然道:“不,不可能。”

她猛地看向裴钰安,狠声说:“是不是你,你逼奶娘这么做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时至此刻,陈氏痛苦道:“姑娘,你为何一心一意认为是世子所为?你从前不是很相信世子吗?”这也是陈氏的意料之外,按照她对姑娘的了解,她不会毫不动摇地相信世子是凶手。

所以当初她迟疑了,不敢说是她女儿所为。

裴钰安看向青筋直冒的刘青燕,目光复杂。

他究竟是做了何等十恶不赦之事,刘青燕死心塌地地认为他是凶手。

裴钰安眸光幽静,似有不解,刘青燕看着他这幅光风霁月之态,怒道:“你难道忘记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吗!”

“我做了什么?”裴钰安平静问。

“你贪污受贿,私放徐州案的数十大盗,你纵容属下霸占良田,裴钰安,像你这等卑鄙歹毒之徒,怎么值得我相信!”刘青燕双眼冒着愤怒的火焰。

陈氏一愣。

裴钰安双手攥紧,克制怒火说:“我何时做过这等事!”

“你还敢狡辩,我是亲耳听到的!”

裴钰安越发觉得荒唐:“你何时听到的?”

刘青燕说:“就在我嫁给你的第二个月,流产前三天的未时,亲眼看见你和黑衣人在城南东巷里密谋如何移花接木!放走歹人。”

她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似作伪。

裴钰安记忆过人,仔细回想后,他抿眉道:“那日城西长平街命案,我虽经过城南东巷,但并未驻留于此。”因那次作案手法特殊,他一直记忆深刻。

刘青燕见他神色坦荡,不由一顿,下一瞬,她瞪着他道:“总而言之,我是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