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的嘴角情不自禁地轻抽起来。
想起曾经遇到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人头鸟身、能交换灵魂的妖怪;妖艳女装、浑身触手的鬼舞辻无惨;居住在结界中、以刀为身的小狐丸……
她的心头顿时涌起一句话:不要啊,麻烦死了!
就在这时,有两个侍女提着灯笼,匆匆踏雪而来。
“殿下说,今天白天对两位忍者大人失礼了,他心底很过意不去,想要请二位去宴席上喝杯酒,算是赔罪。”侍女恭敬地说。
“不了。任务要紧。”沙罗回绝地很干脆。
侍女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是山岸大人的命令,请恕我们不能违背,必须将二位忍者大人请过去才好,要不然,我们会被处死的。”说罢了,侍女又捧出了一套颜色纷繁晃眼的衣装,说,“还请沙罗大人换上这身衣服,前去参加宴会吧。”
沙罗愣了一下。她瞥了一眼侍女手中的衣服,红梅色的打褂上缀着华贵的御车纹,软缎的面料在灯笼光下几乎闪闪发亮,一看便知其价格之高。
沙罗有些不解:这山岸大人是怎么回事?先前还嫌弃她“凶恶”,觉得她当妾室都不配。现在又要她换一身漂亮衣服去喝酒?怎么,是把她当做陪酒的女子了吗?
陪酒,她倒是不会;但是她会把酒盏直接捏成齑粉,就是不知道山岸大人承不承受得住惊吓!
一旁的宇智波斑始终没有说话,但面孔却泛上了微微的寒意。当侍女的目光接触到他时,便被他身上的冷锐之气吓了一跳,不由哆嗦着低下了头。
“我们是接受山岸的请求前来的,可不是来游玩的……”斑的语气相当迫人,仿佛在俯视着地上渺小的尘埃,“我可以去见见那位大名。但是,沙罗就不必去了。她要担当公主的侍卫。”
侍女被他的语气吓得打起了颤,但仍旧不肯松口:“如,如果我们不把沙罗大人请去酒席上,那我们,会,会被处死的……”
“这么怕死的话,最好也别惹怒我。”斑淡淡地说,“哪怕是女人,我的忍耐程度也是有限的……”
这句话,令侍女打了一个激灵。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请不到沙罗,也许还能逃脱山岸大人的惩罚;但是惹怒了面前这个忍者,恐怕会直接消失在人间,一点残渣也不剩下。
于是,侍女终于放弃了请沙罗去山岸大名宴会的请求,让斑独自前往大名的跟前,而沙罗则留下来,继续在公主殿下的住所附近守夜。
值夜的任务是最无聊的,斑不在,沙罗便将手揣在袖子里,站在走廊下出神发呆。山岸一族的领地比木叶要稍微暖和些,但到了晚上却下起了雪。在庭院石灯幽幽的光照下,雪地散发出一片暖黄色的柔和光彩。
沙罗小小地呵了口白气,百无聊赖地盯着梅枝出神。
也不知道山岸大人的宴会是怎样一副场景?斑没和那位大名阁下吵起来吧?那位大名的脾气暴躁,对待下人的性命也很随意。这样的人当权,可真是不妙啊。
沙罗独自站了一会儿,因为寒冷而轻轻地跺了跺脚。
就在此时,转角处传来一道声音:“沙罗大人。”
沙罗扭头一看,发现是左兵卫义康。他像是在巡逻途中,握着刀从屋檐下走过,仰头问:“沙罗大人这里一切正常吗?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吧?”
“嗯。”沙罗回答,“半个人影也没有。”
义康点头。确认了这里的情况后,他却没有急着走,反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沙罗见了,便问:“还有什么事吗?”
“啊…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您。”义康一副犹豫的样子,“是关于与您同行的那个男子的……”
“斑?他怎么了?”
义康皱眉,露出苦涩的表情:“殿下请公主前去宴席上陪酒了,他们两人现在应当相谈甚欢吧。沙罗大人,您不去看看吗?”
闻言,沙罗愣了愣。
义康的意思是,斑正在和阿玉公主喝酒?
不过是一瞬间,沙罗就想到了一副纸醉金迷的画卷——山岸大名的宴会上,美酒流香,纸醉金迷。三味线和琵琶声声作响,美丽的公主端着酒杯,在宇智波斑的身旁坐下,娇羞地说:“我仰慕英勇强大的男子,而您就是这样的男人……”
只一瞬间,沙罗便觉得自己的心绞住了,恼火之情铺天盖地。
轻浮!太轻浮了!不知羞耻!下作!
骂完了这几句,忍者的素养让沙罗迅速地冷静下来。她非真正的笨蛋,自然不可能随意听信他人。她很快闭眼感知了一下——虽说她的感知能力比扉间要差得远了,但是她能清楚地察觉到,阿玉公主正好好坐在自己房间里,并没有离开。
既然如此,斑也根本不可能和阿玉公主喝酒谈笑了。
于是,她怪怪地瞥了一眼左兵卫义康,问:“你在说什么?公主殿下根本没有离开房间,我能感觉的到。”
义康愣了下,有些不理解:“‘感觉’……?这要怎么感觉的到呢?”
沙罗觉得棘手。她要怎么和普通人解释忍者的能力呢?于是她冷着脸说:“忍者能察觉到附近的全部动静。看住一个女人,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义康“啊”了一声,像是有些尴尬,沾着雀斑的脸蛋红了起来。他腼腆地说:“是这样吗?抱、抱歉,那就是我看错了……”
沙罗眯了眯眼,看着这下等武士的眼神,颇为审视。
这家伙是无心的,还是别有所图?
在沙罗怀疑的目光之下,义康低下了头,又从袖中拿出了一小包点心,说:“沙罗大人,这包点心原本是我想拿来填肚子的,如今我给你添了麻烦,就拿这个抵罪吧。这是城里最受欢迎的金枣糕,味道很不错。”
说着,义康就将点心塞进了沙罗的手中,低着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沙罗看看义康逃跑一般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油纸包裹,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她就拆开了包裹,低头一嗅——
忍者的嗅觉很敏锐,她一闻就察觉到了,这点心是掺了药的。
义康这是想放倒她呢。
沙罗又在阿玉公主的门前踱步一会儿,被山岸大名喊去喝酒的宇智波斑回来了。
斑似乎喝多了,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这味道不刺鼻,若有如无的,一直往人的鼻子里钻,还弥留着一些奢侈迷离的宴会香气。
他走了几步,就停下来微微休息一会儿,像是不太辨识的清道路的方向。沙罗见了,忍不住嘲笑他:“你的酒量真差劲啊!才这点酒就不行了!”说完,沙罗很大方地伸出了手,“我可以扶你一把。”
她的本意是搭把手,谁知道,斑直接整个人靠了上来,将头压在了她的脖颈处。
沙罗险些被压垮了,倒退了三步,才接住了斑的身体。“斑,你醉的也太厉害了吧?”她忍不住批评了两句,“你这样还怎么执行任务?”
说完,她便察觉到一段炽热的鼻息洒落在她的后颈处,这让她整个人都卡壳了,僵硬无比,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的:“你,你先起来,别一直压在我身上……”
斑晃了晃身体,终于迟迟地从她的肩上起来了。他揉了下眉心,说:“我没事,现在已经清醒了……”
说着,斑便站到了屋檐下,开始望着月色发呆。
沙罗见他好像已经恢复了神智,便提起了左兵卫义康的事情:“那个叫义康的人,试图骗我离开阿玉公主的房门,又送来了掺着致昏药的食物。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盗贼的内应。”
斑点了点头。
沙罗见他安静听着,便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假装吃了他送来的点心后昏迷了,然后看看他有什么阴谋。运气好的话,就能把山贼一网打尽了。”
斑又点了点头。
眼看着斑的目光有些迷蒙,沙罗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斑,你是不是还醉着?”
“也许吧……”宇智波斑半敛双目,眸光游移地看着她,喃喃道,“我是喝醉了,还是清醒着呢?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个梦境……”
他的瞳眸之中,倒映出沙罗微诧的神色。这对他而言已无比熟悉的银发女子,今日才因他对阿玉公主展现出了好奇心而生气吃味。这让斑的心情莫名有些轻飘飘的,再看去时,便觉得沙罗的嘴唇似乎格外柔软,让人想要尝一尝。
“你在听我说话吗?”沙罗的唇变动着,好像在讲些什么,但斑却并不能听清楚。
借着醉意,宇智波斑向着沙罗低下了头。二人的面孔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下一刻,沙罗的声音,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回荡在整片大名宅邸里。
“水遁!水龙弹之术!我给你洗把脸吧!斑!怎么样!清醒了没有?还没有?水遁!大水壁之术!要是再没清醒,我就用火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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