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听政记2(1 / 2)

早朝一直持续到将近正午,小皇帝齐暄中间又哭闹过两回,被范氏带到后面去照顾。

江晚儿酸酸地瞅着他被抱走……

她也好想哭闹一场,去睡回笼觉!

不过好在连戚有眼色,隔一阵子就会给她送来一杯热茶暖身提神。

每次看到他那双骨节修长,指尖干净的手,江晚儿都觉得:嗯,为了这福利,哀家还能再坚持片刻。

等到曹波终于宣布退朝的时候,江晚儿差点就给那帮大臣跪了——实在是太瞌睡。

也不知道那群大臣从宫外过来都是什么时辰起的,怎的如此精神!

回去的路上,江晚儿问连戚:“先太傅江大人今日上朝了么?”

连戚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江晚儿看他有些直的眼睛,解释:“我父亲。”

她在珠帘后面根本看不清朝堂上都有谁,也不知道那老匹夫今天在不在?

连戚道:“江大人今日也在的,他如今已调到礼部任职,太后娘娘可是要传召江大人?”

江晚儿想了想:“那倒也不必,若是江家人来拜见,你也拦着些。”

她近日刚上了朝堂,转头去见娘家人,难免落人口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虽然她很想看见那老夫对她跪拜的样子……

到了永慈宫,江晚儿先是看着乳娘哄睡了齐暄,随便垫了两口点心也回了寝宫。

她从搬到永慈宫至今,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念这张大床。

可白天补眠的结果就是,夜里,江晚儿睡不着了。

小皇帝齐暄比她还精神。

闲来无事,江晚儿把齐暄抱到罗汉床上,板着他奶香的小爪子教他认人。

江晚儿:“这是你的乳娘范氏,乳,娘。”

小齐暄:“羊——”

江晚儿:“这是宫女半夏,半,夏。”

小齐暄:“吖——”

江晚儿乐的见牙不见眼,逗这种刚长出两颗新牙的小孩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忍不住戳戳小齐暄的腮帮子:“哀家是你的母后,母,后。”

小齐暄:“狗——”

江晚儿:“……”呸,一点也不好玩。

齐暄还是贪睡的年纪,玩尽心了,没一会儿嘟小粉唇打哈欠,江晚儿连忙让范氏抱他回去睡觉。

正殿一下子安静了安静下来,就显得有些空旷寂寥。

江晚儿拿过之前没有看完的话本子又栖到炭盆旁边烤火。

“连戚,小厨房有栗子么?”

连戚也不知道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在写什么,闻言抬头:“太后娘娘可是饿了?”

江晚儿道:“不是,哀家就是嘴巴闲着无聊,要不你给我找点瓜子花生或者找块地瓜来也成。嗯?你怎么了?”

连戚牵唇,慢声道:“是。”

可江晚儿怎么会认错他刚刚的表情,分明是勾起了什么回忆,在思念什么。

她也想思念点儿谁啊,但是好像除了她那个几面之缘的小舅父,她也没什么人可以思念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游历道哪里了,可还安好?

连戚办事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端了一个托盘进来。

一个不足巴掌长的袖珍小红薯,三个装着栗子,瓜子和花生的小碟,外加一小碗羊奶。

连戚:“夜了,太后娘娘还是不要吃太多东西,容易积食。”

江晚儿:“……”好暖,血槽要空!

这也太会了叭?

江晚儿觉得她要被这个太监暖哭。

不行,憋住!哀家是太后!

将栗子盒红薯在暖炉边儿上摆成一排慢慢烤着,连戚把其他东西准备停当又回了角落那小桌案。

不知为何,江晚儿忽然觉得原本有趣的话本忽然有点看不下去了。

借着拨弄栗子的动作,微微侧首。

连戚做的笔直端正,手中握着的狼毫将他的手衬得更加白净。

高高地宫装衣领将他不太明显的喉结半遮挡,徒留一条好看的曲线蜿蜒至下颌。

他好像不怎么爱笑,至少从他来永慈宫开始,江晚儿从就未见他笑过,不过却不会让人觉得疏冷,只会让人觉得踏实稳重又谦恭。

烛火距离他的位置有些远,将他鼻子和睫毛的剪影拉的长长的,挡住了另一侧的小半张脸。

果然,认真做事的人最好看了!

连戚写字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看她:“太后娘娘有事吩咐?”

江晚儿视线慌乱的收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十来颗栗子:“没有没有,你继续。”

偷看被抓包,真是太尴尬了。

随手抓一颗瓜子就往嘴里送,咔吧,咬开之后,一张脸就皱成了包子!

端起旁边的羊奶吨吨吨往嘴里灌。

连戚起身过来,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江晚儿委屈:“坏的!苦死了!”

捏着手里罪魁祸首的“残骸”举到连戚面前,江晚儿撇嘴:“是不是哀家罚了那郑茂,他故意戏弄哀家啊?”

连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将她指尖捏着的瓜子皮收到掌心,连同那一小碟瓜子一起端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