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的脸色也丝毫不见好转。
“阿槿,你那个禁术,究竟会如何?”
虽然那藤妖方才说了,心脉具损之类的话,但是阿塔明白那是藤妖要扰乱自己心神所说的话,他也强制的管住自己的思绪,让自己不要去听信这个后果。
阿槿抵过一阵疼痛,才抬眼看向阿塔,无声的笑笑。
“别笑了,嘴角都快扯不动了,难看死了。”
阿槿眨了眨眼睛,虚弱开口道:“不会有事……”
“阿槿,你当我是傻的吗?”
“别急……”阿槿垂了眸,有些不敢看阿塔焦急的神情,让旁人为自己担心这件事,总会让阿槿很是心虚。
脑中有些混沌,嘴上依旧不停地安慰着身边的人。“阿塔,真的……不会有事的……,我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你去,追她。”
“沈若槿!”
听到身边人无比急切又严肃的叫自己的名字,阿槿才有些恍惚的抬起头,心中的绞痛已经快让他不能呼吸,嘴唇一片青紫。
看着他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阿塔又急了,忙放缓了语气,道:“我先为你疗伤,你不要说话了好不好。藤妖你也不用担心,她受了重伤,没有能力再在短时间内去为祸的,你这样子我们也没有办法去追捕她对不对。”
阿塔自己都不曾察觉,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微微颤抖的哭腔。
阿槿已经没了回应的力气,眉头紧锁着轻轻呼出一口气,只有浅浅的呼吸才不至于加重心脉此时的负担。
与藤妖大战这么久,直到此刻他才有停下来的时候,因为一直在打斗,肩上的伤便也一直未能愈合,此刻阿槿伤重,更没了自愈的能力,伤口便一直往外渗着血,他的半边身子都已经布满了血迹,连扶持着他的阿塔身上都沾上不少,鲜艳的血色在雪白的衣衫上绽放,让人触目惊心。
阿塔一手扶着无力的阿坐着,自己坐在他身前,抬手聚力便要将法力注入阿槿体内,却没想到阿槿软软的小手忽而虚弱的抬起来,阻在了他的掌前,好不容易攒了些力气的阿槿看着阿塔言道:“别……白费力气了,心脉封印,只有等它……等它自行冲开之后,才能……”
阿槿一句话尚未说完,忽然头一歪,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落在青石台上,绽出一朵妖冶的花。
心脉处的冲撞已经快到了顶峰,阿槿实在没有余力再顾念阿塔,要很努力才能勉强聚起精神,对抗那已经丝毫不会再给他喘息机会的剧痛。
“阿槿,阿槿?”
抵在他掌前的那只手柔软无力,可是阿塔觉得自己再无力前进半分,那只无力的手触手冰凉,阿塔脑中忽而闪现了近两千年以前的那个孩子,亦是这样慢慢失了温度。
阿塔忽而觉得呼吸都艰难起来,反手将阿槿的手紧紧握在掌中,闭眸深深呼吸着。
他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看着那样痛苦的阿槿,他什么都做不了,万分无能,恨不能替阿槿生受。
这个小孩子在当初还是一团粉嫩嫩的小丸子被带到修炼场上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孩子,也是这么大的时候,非央求着自己答应让他随着自己习武,每日里下了学便出现在练武场,小小的身子拿着与他一般高的剑舞着,从初时的毫无章法,到后来渐渐的娴熟与精进。
阿槿与他的弟弟气质极像,后来接触之后,发现阿槿与那个早已魂飞魄散的小子性格也是极像,只是阿槿更为内敛些,不似他那般跳脱活泼,所以阿塔总是想方设法的逗弄阿槿,这么小的孩子,便应该开心外放些,那么内秀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阿塔便将阿槿当成了当初那个弟弟,自然想尽力保护好他,也算是对自己以前没能好好保护好那个孩子,所做的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