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自然明白这其中引起的一系列反应,更何况他们刚刚回宫,如果安妃本身好好的,到了他们凤宁宫出了事,别说十张嘴了,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心下一紧,赶忙退下去安排。
抬头见窗外惷光明媚,潇溪看了眼身边的青紫:“别那么紧张,我们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也许,她们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痛恶呢?走吧,去花园里转转,这个时候,桃花要开了吧?今天的天气可真好。”
青紫可没潇溪的好心情,心下更是不敢抱什么希望:“小姐,您别总是将别人都当成好人,难道之前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别这么说,其实这个安妃,倒是一个不错的人。我相信她不会没事找事,记住,别人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个女人,可都是他们的嫂嫂啊,唉...真的很好奇,南风玄霜每日与这些女人燕好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还有,这些女人与他相处了近一年,难道就没有半丝半毫的察觉吗?她该佩服这两人的默契配合,还是该说这些女人太马虎?
凤宁宫的花园似乎比一年前规整了许多,各类花草树木品种也更胜之前,看来这一年里,有人还是下了功夫在其中。
焕之四望云物,光明而清鲜,一阵暖风习习吹过,分外的轻柔舒服。春天,正是草长莺飞,丝绦拂堤,处处洋溢和暖的气息时候,徜徉在三月的暖风中,小园徐步,怡然自得。难怪诗人爱吟咏春天,画家爱描绘春天,因为春天是世界一切美的融合,一切色彩的总会。瞧那满园中堆满开的正盛的白玉兰花、瓜叶菊、山茶花、各品种杜鹃花、海棠花...还有宫粉梅、绿蝶梅、桃花、樱花树,百花锦簇盛开,无论名贵与否,能将凤宁宫渲染的如此美丽,就已经是它们的功劳。
沉浸在花园芬芳味儿中的潇溪,丝毫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花园中的各宫嫔妃们,青紫刚准备开口,却见为首的宫装女子朝她摇了摇头,青紫微微一笑,朝她们的方向福了福身后,便跟着潇溪往花园深处走去。
欣常在不解的看着安妃:“娘娘,妾身等不上前请安吗?”
安妃淡淡道:“走吧,不要离得太近,免得打扰到皇后娘娘。”
“是。”欣常在、宜贵人、宸贵人、凝嫔、湘嫔等微微颔首,随着安妃缓慢的步伐跟上了前。
一袭娇艳玫红色宫装的貌美女子却不以为然嗤笑一声,静贵人柳诗冷冷的看着她:“看慧常在这姿态,好像很不以为然。”
慧常在庞慧不悦的蹙起眉头,冷冷的回看她一眼:“那定然是静贵人看错了。”疾步跟上前,丝毫不给柳诗回嘴的机会。她就算再看不惯庞娟,也不能在外人表露什么,尤其是这个静贵人,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心?
看着她的背影,柳诗眼底蕴着森冷的怒气,终还是强压下去,疾步跟上前。她现在势单力薄,别说她是贵人,她是常在了,论家世背景,她根本就没有与之比拟的底气。
“娘娘,安妃娘娘她们来了。”待潇溪在凉亭中落了座,青紫这才躬身回禀。
“哦?怎么不早说?有请。”潇溪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密密的脚步声,一阵环佩叮当,香风细细,安妃携着众姐妹已然出现在凉亭附近,看到明潇溪,众人慌忙下跪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各位来的还挺早,刚刚传过去话,你们可就到了。都起来吧!”潇溪笑容可掬的看着众人,凤宁宫的管事太监白杨引着众宫嫔向她行叩拜大礼。理所当然的受了礼后,又吩咐内监赏下礼物,众人谢了恩。
“都别站着了,赐坐!今日阳光明媚,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就不用摆这些虚礼了。”皇后一声令下,嫔妃们按身份位次分别坐下,一瞬,肃然无声。潇溪微微转首,看到紧挨着她的安妃,柔柔一笑,亲切的拉起她的手:“听闻你已有孕三个月了,可要仔细点身子,虽说天气日益渐暖,但日夜温差还是相差极大,让身边的人多操点心。”
安妃暖暖一笑,恭敬的朝潇溪福了福身:“嫔妾谢娘娘关怀。”
潇溪扯着笑,嘴角却在微微抽搐着,这宫中的礼仪,果然能有将人折腾疯的意思,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如果她是一个小小的官女子,岂不是每日都要在行礼、见礼的日子中过活?即便现在受他人行礼,心里面却还是怪异的很。
眼见所有人都落了座,侍女摆上鲜美的时令水果、茶点。阳光暖暖的洒在她们身上,每个人嘴角都含着虚伪的笑容,身着一袭素雅鹅黄色宫装的安妃笑吟吟的打破僵局,“娘娘此番回宫,可千万别再离开了,上次您回来匆忙,都没机会跟您好好聚聚。”
“是啊,只停留了两三日的功夫,连跟娘娘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湘嫔一袭藕荷色俏丽宫装,娇艳如花儿一般看着潇溪,眸光含笑。
“那个时候嫔妾还卧病在床,都没有机会感谢娘娘亲自探视。”凝嫔一袭橙色暖意宫装缓缓的站起身,蓄着笑容道:“妾身敬娘娘茶水一杯,感谢娘娘当日的怜惜。”
潇溪端起茶盏,回眸冲她淡然一笑:“凝嫔太客气了,如今这身体可都好爽利了?”
“谢娘娘关心,妾身的身体已无大碍。”湘嫔柔柔的微笑着回答。
“那就好,众位妹妹如今都正是风华月貌的时候,以后大家同在宫中可都要竭心尽力的服侍皇上,为咱们皇家开枝散叶。尤其是要同心同德,和睦相处。这一点,你们可要好好向安妃学习学习,早日为皇上绵延子孙,明白了吗?”
明潇溪啊明潇溪,说这句话的时候,你都不觉得违心吗?还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若这些女人真的是你家玄翌的怎么办?
那自然好办,统统卸胳膊卸腿,看谁还敢靠近我男人半步!
这句话落下后,潇溪眯着眼睛望过去,果然这些女人唇边的笑意不像刚刚那般灿烂,有的甚至已经无法再笑下去。这可不能怪她故意挑拨离间,实在是看着这些笑容,她觉得恶心的慌,不能笑就不要笑,她又不会平白无故的去为难她们,她们干嘛还自己为难自己?
“是,妾身等谨遵娘娘教诲。”不过说归说,笑归笑,到了关键谢恩的时候,大家的动作还是相当的一致。
未曾料到皇后会如此说话的安妃,在注意到众姐妹眼中的嫉妒与怨愤之色后,心中一凛,含笑着站起了身:“今日春日正好,不知大家有何提议?老是这么坐着,倒是有些浪费今日的暖日骄阳了。”
明潇溪微笑着柔声道:“可不是,大家有什么好玩儿的尽管提出来,趁着春日无限好,彻底放松一下。”
庞慧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冷然,抬眸时,明艳大方的脸上闪过期待之色:“妾身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潇溪眯着眼睛望过去,当她看到此女妩媚明艳的脸庞时,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哦?说出来听听看,大家不用拘泥,谁都可以发言。”
庞慧一听,略显激动的看着明潇溪,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后娘娘,妾身真的可以说?”
凝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哟,还矫情上了?刚刚娘娘不是已经准许你了?你这样再三询问,是不相信娘娘的话还是怎么着?”平日里也没你这么小心谨慎,今日在大家面前装什么装?真是够作的!
庞慧面上一红,也没敢再说话,但却悄悄的看了庞娟一眼,之后又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柳诗看看庞慧又看看庞娟,急问道:“慧常在,你掉什么胃口呢?皇后娘娘让你说,你看安妃娘娘做什么?”
庞慧吞了吞口水,赶忙垂下头站起了身:“妾身觉得,觉得此情此景,来个击鼓传花,更能增进大家的感情。”
“击鼓传花?怎么个玩儿法?”潇溪淡笑着望过去,这个慧常在,打什么注意呢?
“首先得需要有人击鼓,鼓声起,鲜花在姐妹之间传递,鼓声落,鲜花停在谁的手里,谁就要向大家表演一个节目,或者由击鼓者出题考验这个传花失败的人。”庞慧话落,有些怯怯的看着潇溪:“皇后娘娘,您觉得可以吗?”
不可以,又是俗不可耐的招数,而且目标还是奔着她去的。试问在坐的里面,谁更有资格击鼓?除了她,怕是没有别人了吧?慧常在,倒是没想到,她会是第一个向她发难的人,呵呵,既如此,那便玩儿上一玩儿又如何?
“没问题啊,只要大家觉得可以,本宫没什么意见。”
潇溪的回答,让包括安妃在内的嫔妃,一个个均瞪大了眼睛,她们没听错吧,皇后娘娘同意了?难道她看不出来这个慧常在的目的?不对啊,依着皇后娘娘的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这点斤两?可为什么还同意呢?难道她一点也不担心待会儿出丑?
将她们的脸色尽入眼底的青紫,有些无语的抽了抽眼角,不是吧?难不成这些个女人还相信曾经的那条什么天下第一丑女的传言?什么不学/无术?什么胸无点墨?拜托,这都是早八百年的事儿了,怎么还有人拿出来说事?还有这个慧常在,真是错对了这个封号!她的脑子被驴给踢了吗?居然敢当众挑衅皇后娘娘?就这样的脑子,还想让娘娘当众出丑?真是亏了她这一副好样貌了,简直是愚不可及!娘娘既然应下,就一定会让她自己今日的愚蠢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唇角微微上扬,很期待娘娘稍后的表现呢,不知道她会如何为自己曾经的‘烂名声’平反呢?最好出的题能将她们一个一个都难住,看她们还敢嚣张不?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