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儿沉默了片刻后,呐呐的道:“难道皇后娘娘不走了吗?”
安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傻丫头,她既然回来了,哪里还有走的道理?你没看到皇上对她的态度吗?当真是几年如一日,简直疼到心坎儿里去了,你什么时候见他正眼瞧过这后宫里的女人?即便是怀了孕的凝嫔,也未曾得到过皇上的珍爱。可皇后娘娘呢?自打回宫以后就住在乾坤殿?那里是什么地方?那是皇上的寝宫,她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宫殿?这里面都是有原因的。”
“可皇后娘娘终究要回到自己宫殿的,乾坤殿哪里是长久之地?”安妃轻啜了一口茶,横了她一眼:“是与不是不是你说了算,是皇上说了算。这件事不要再议了,明日一早,本宫会去向皇上奏明,免得横生枝节。今日那些女人为什么这么安静?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刚回来,她们摸不清她的脾气,等过些日子了解清楚了,自然会回到当初,她们可不笨,自然知道后宫中的生存法则。”
“可是娘娘,您...。”凉儿的话还未说完,安妃淡淡的一个眼神瞟过去,她老老实实的住了嘴,可面色还是有些不甘心,无奈之下,安妃放下了茶杯,语重心长的对她道:“凉儿,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该看看清楚了。为什么皇上将我一个人安排在妃位,你可明白?”
凉儿犹豫了下,摇摇头,安妃叹了一口气,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傻丫头,那是因为你家主子我安分守己,不拘小节,又有武功傍身,这‘安妃’的称号,可不就是这么来的吗?你还真以为皇上是喜欢我啊?”
“可皇上三天两头的来咱们永和宫,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您?这怎么可能?”怎么就不可能了?皇上的心只给了一个人,后宫中其他的女人完全都是摆设。可这些话,她怎么可以开口明说?只能郁郁的看着凉儿:“皇上来这里,是听我汇报后宫中的日常事宜,你什么时候见他待得时间超过一个时辰的?别太把你家主子我当一回事,你要试着跳出来纵观这件事,这后宫的水深着呢,有空多学着点吧!走,这雪越下越大了...。”安妃不想再谈下去,抱起一旁的手炉,由凉儿搀扶着,朝永和宫走去。
“钟粹宫?你说她去探望了凝嫔?”南风玄翌不确定的看了文公公一眼,文公公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回皇上,确实是去了钟粹宫,不过娘娘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本来还拒绝吃药的凝嫔,在皇后娘娘走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了性,不但按时吃药,还用了不少的饭菜,太医说,照这样下去,凝嫔娘娘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这一句话一落,南风玄翌‘啪’的一下合上奏章,语气不爽的继续问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娘娘回了乾坤殿再没出来过,各小主之间也不来往了,统统各回各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文公公听到手下汇报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挑了挑眉,看来皇后娘娘这一回宫,一下子打乱了整个后宫的规律。
这个女人,他在生气,生气啊,难道就不知道来看看他?后宫的那些女人她都知道关心关心,怎么她这个正经夫君变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倒霉蛋了?一想到这里,心中郁气越加的难出,‘砰’的一下站起身,刚准备朝外走,黑雾悄无声息的落在他身侧:“皇上,皇后娘娘正朝勤政殿这边来,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南风玄翌脚下一顿,看了黑雾一眼,不确定的问道:“当真?”
黑雾撇撇嘴,嘟囔道:“这事属下敢跟您开玩笑吗?”完了完了,他家主子何时变得这般没自信了?还真是邪了门了,那么多女人他不爱,偏偏爱上了这个让他吃尽苦头的犟脾气女人,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嗯,退下吧。”南风玄翌挥挥手,突然又坐回龙椅,重新拿起奏章批阅起来,那神情,仿若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这让暗处的黑雾,再次忍不住抽搐嘴角,他家主子,居然...也挺能装的!
一刻钟后,明潇溪推门而近,南风玄翌却对她仿若未闻,原本想着他在忙,等一下也无妨,却没想到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家伙依然没有抬头的意思,这下,她有些忍不住了:“你忙完了吗?我有急事要对你说。”
南风玄翌继续‘沙沙沙’的书写着,依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潇溪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家男人敢情是生气了?想想昨日的自己,似乎是有些过分的,明知道是谎话,还要告诉人家,夫妻之间应该是互相信任的,可她对他却一直防着,也难怪一直脾气极好的他,也有生闷气的时候。可生气归生气,她还是不能说啊,这下怎么办?难道一直僵持着不成?
潇溪垂着眸暗自思索的时候,南风玄翌也没闲着,时不时的扫上她一眼,心里面也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
又过了一刻钟后,潇溪沉不住气了,她走到书案前,一脸笑意的攀上南风玄翌的肩膀,哥俩好的将脸凑过去,笑容谄媚:“你还生气呢?别介啊,这么小气?我不是有苦衷吗?等时机成熟了,你想听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现在,你听我说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找你。”
南风玄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审阅奏章,显然对于她刚刚的话,仍旧不满意。潇溪沉了沉脸,显然已经没有足够的耐心,既然软的不行,那老娘就来硬的。只听‘砰’的一声,她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掌拍在书案上,吓得南风玄翌肩膀‘咯噔’跳了一下,手一抖,毛笔就这样抖落在地,目瞪口呆的看着明潇溪,很显然,对于她这么一招,没有任何的准备。
“南风玄翌,我都向你道歉了,你拽什么拽?谁还没个秘密啊,既然是秘密,自然是不能说的。等哪日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但绝对不是现在。你至于生这么大的脾气吗?你是大男人啊,怎么像个女人似得唧唧歪歪?你这样,真让我瞧不起你,说吧,你想怎么样?是不是就不打算理我了?如果是,老娘现在就走,你这份鸟气,留着去向你的那些小老婆们发吧!”音落身转,没有给南风玄翌思考的机会,扭头就要离开,却在走了三步后,被南风玄翌手腕一个用力,轻松的带进怀里,之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将她抵在身后的书架上,还容不得明潇溪有张口的机会,南风玄翌那如狂风暴雨般的吻便朝着她席卷而来。
明潇溪伸手捶打他,却反而被他双手扣住手腕,用脚踹他,却被他用膝盖顶住了腿,她张口就要咬下他的唇,却被他反应极快的避开,在她喘息的功夫,又再度狠狠地吻住她,她怒瞪着他,这一刻她恨,恨自己的武功不如他,恨自己的力量不如他,踹也踹不住,打也打不住,一时间气得眼圈发红,委屈的不得了。
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近乎一年的身体折磨,似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留恋于她唇齿间的美好,不停的在她唇上盘旋,似乎要将她吞噬入腹,才方能解渴似得。
可明潇溪哪里知道他的苦楚?如今被他这么一翻惩罚,就委屈的只落泪,在他感觉到她脸上的湿意后,身子一瞬僵硬,动作骤停,唇也离开她的唇瓣,低着头,定定的看着她。
明潇溪见他不再动作,一把打开他的手,推开他的身,瞬间跳离他三步之远,才停下来,劈头盖脸对他上去就是一声吼:“南风玄翌,你不是不理我吗?你不是拽的要命,威风的要死吗?本姑娘离了你活不成是不是?都已经解释的那么清楚了,你还如此小家子气,还一国之君呢,也不怕天下人笑掉你的大牙?”
南风玄翌静静的立在那里,对她的责骂不恼不怒,只是抿着薄唇看着她。
明潇溪看着这样要死不活的他,火气越发的大了:“你这样算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话啊?非要我将心挖出来让你瞧瞧是黑的还是红的,你才放心是不是?是,我是没有将自己和盘托出,但是你就一定将自己的事全部告诉我了?我们谁没有个自己的小秘密?难道非要老实交代出来不行?是,我这样躲着你是我的不对,也不配做这个皇后,可你呢?你难道就一点错误都没有吗?你强了我,骗了我,就连最后也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难道我就不应该生气吗?你说夫妻两人之间是互相信任的,你自己都没做到,凭什么要求我做到?如果你心里真的过不去这个坎,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吧,这样对谁都好。”突然冷静下来的明潇溪,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南风玄翌却突然上前,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明潇溪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气恼的一脚踩在他的鞋面上:“放手,我让你放手!”
南风玄翌死死的抓住,就是不放手,气的潇溪张嘴就要咬伤他的手,却在这时,他无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若是想吃,我剥光了躺在床上,让你吃个够,可好?”
“呸,谁稀罕你啊!”明潇溪看着他任打任骂的贱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两个人走到今天,历经过的苦难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就算是想要掰开,怕是也不能了,尤其是现在,看着他眼底的无奈与心疼,她下手的力度也不自觉的轻了起来,似是感觉到她的转变,南风玄翌突然手一松,定定的看着她:“还气恼呢?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们都要以争吵的方式结束战斗,你说,我们是不是前世的冤家啊?”
明潇溪‘啪’的一下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刚刚的怒气也随着他的无奈而烟消云散:“前世是不是冤家不知道,不过这一世,已经是冤家了,就算想分开,怕是也不能了。”
南风玄翌上前揽着她的腰,柔声问道:“明潇溪,我们不要再这么咋咋呼呼的争吵了,好吗?”
潇溪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姐愿意?姐的嗓子到现在还疼着呢,泼妇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南风玄翌眸光闪了闪,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你把自己比喻成泼妇?”
“泼妇怎么了?在你面前时泼妇,在别人面前,本宫是皇后。”潇溪冷哼一声,想到前世因为‘泼妇’这个词所闹出的笑话,不由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这两个字还挺可爱的,泼辣的妇人,多有深度啊?她们姐妹四人也经常拿这个词数落对方啊,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某个女人喊了一声后,她就气的上房揭瓦,得谁给谁说,她怎么骂人的,气的她怎么解释都没用,最后干脆不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每次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她总会感慨上一翻,这祸从口出,一点也不假,朋友同学间你可以胡闹,这同事之间,可就没有那么好相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