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男鬼,也别答应半妖,对你我才是求之不得,如何会不要。
凤如青嘴角慢慢勾起来,伸手圈住了穆良的腰身,窝进他怀中。
两个人在这洒满阳光的山顶拥抱,细碎的阳光自树梢上落下,落在山涧的小溪当中,斑斓流动。
穆良一直将唇印在凤如青的眉心,好一会,凤如青才放开穆良,踮脚亲了亲他的脸,“大师兄,你把这个吃了。”
凤如青从怀中掏出小瓶子,递给穆良,“这里的药丸都吃了。”
穆良给自己和凤如青施了清洁术,还有些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做的事,有些迟钝地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凤如青亲手倒出来,塞进穆良嘴里,看着他咽下去才说,“人鱼族秘药搓成的丸子。”
“我亲手搓的,”凤如青对着穆良笑得灿烂,“对内伤很有好处的。”
“这么贵重的药,得来不易,你已经给了我一瓶,应当留着点,”穆良忍不住道。
不过说完之后,他又无措地看凤如青,两个人如今应当算是爱侣了吧,他做了大师兄这么多年,并不知要与爱侣如何相处。
凤如青却非常习以为常地点头,“我知道了,这东西我还有呢,我这不是怕大师兄被我刺激狠了,带着内伤么。”
她说着去拉穆良的手臂,穆良心中泛起丝丝缕缕难言的甜,却又难以适从。
凤如青道,“大师兄门派当中真的忙吗?”
“若是不忙,与我一块回黄泉待一会,若不然今日一别,再见又不知要多少天了。”凤如青歪头看着穆良,等了一会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又推了他一下,“大师兄?”
穆良难堪地摇头,“门派当中……今日没有什么事。”
他说完之后,自己的耳根都红透了,方才要走的时候还敷衍着凤如青说门派当中有事,现在又说没有,这……穆良几乎没有撒过谎,他被凤如青笑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走吧。”凤如青拉着穆良的手臂,穆良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停下,面色红得更厉害。
凤如青正疑惑,就见穆良向后方伸手,然后被遗落在草地中的琼林剑便嗡鸣着回到了穆良的手中。
凤如青强忍着没有笑,山风带起穆良的衣袍,他自我调节得非常快,将琼林剑在腰间挂好,便已经又恢复成了那个神色总是温和淡然的白衣仙君模样。
只是情绪的欢愉,和眼中星辰坠落般的亮光,令他看上去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两个人再度乘着黑泫回到了黄泉,穆良去而复返,走在黄泉当中有些脸热。他从未这般任性当场放下食盒便跑过,现如今自己却像个闹脾气被哄好的孩子,属实是让穆良羞愧难言。
凤如青把人哄回来,发现寝殿里面碎裂的茶盏已经收拾起来了,桌上的食盒还端正地摆着,宿深已经不见踪影。
两个人进入鬼王殿后,凤如青便重新设下了结界,穆良不是第一次来凤如青的寝殿,只是这一次心境完全不同,他表现得十分不自然,甚至见凤如青都坐在桌边了,也还是在地上站着。
凤如青把食盒里面的吃食都端出来,吃了两口蜜饯了,还见穆良在那里站着,于是转头道,“大师兄过来啊,怎么站着啊。”
穆良这才过去,面上平静地坐下,实则心中很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什么,就是乱,视线跟着凤如青的身影,她越是晃,他越是乱。
“看着我干嘛,”凤如青凑近穆良,鼻尖都贴上他鼻尖,“大师兄你说实话,我好看嘛”
穆良侧开头,被她突然的亲近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回答道,“好看。”
凤如青笑起来,站到穆良的面前,嘴里还含着蜜饯,“大师兄见过我瘦野狗的样子,还觉得我好看?”
穆良闻言想到凤如青才入山门那个时候,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那时候凤如青确实瘦得厉害,头发也又黄又软,吃东西一次能撑到肚子鼓起来,而且带着各种各样在凡尘求生时候的恶习,偷同修的东西,还总是阴沉沉地缩在角落。
穆良想到那时候的凤如青,再看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两个人。
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穆良看她都是一样的,就算这感情从怜惜和疼爱变成了情爱,在穆良的眼中,凤如青也依旧还是当初那个他亲手教养的孩子。
“你当时也不丑。”穆良说着也笑了,“就是瘦,胖了就漂亮很多。”
凤如青也笑。她那时候什么德行她自己知道,她但凡是稍微水灵一点,那个年岁的女孩子早就被抓住卖了。
“那大师兄看女人的口味可还真的挺特别,”凤如青又吃着酥酥的点心,“这修真界那么多仙姿玉貌的仙子,都没有让大师兄动心,偏生喜欢我,当真是奇了。”
穆良不是个善于开玩笑的人,嗔怪地看着她,但并非是生气,只是无所适从。
他也想要说些什么俏皮话,显得自己不那么无趣,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来,心中渐渐漫上挫败。
要到晚饭时间了,凤如青吃些小点心也不过就是垫肚子,很快借机去了外面,把罗刹揪到一边问,“赤日鹿肉还有吗?”
罗刹点头,“还有,不过剩的不多了,上次大人说扔了,小的们没有舍得,吃了不少,大人恕罪……”
“无碍的无碍的,”凤如青抿了抿唇,“这样,还剩下多少,多变些花样做,今晚晚饭就吃这个,还有什么角羊肉啊,还有翅牛肉啊,都上!”
罗刹可是个几千年的老恶鬼了,这世间什么事情没有碰见过,朝着鬼王殿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大人只管放心,前些日子魔族还送了鹿血酒呢,混着千年老参泡了有阵子了,如今喝正好,要不要煮上两壶?”
凤如青搂过罗刹肩膀,十分欣慰地拍了拍,低声道,“去吧,今夜厨房那边全赏。”
罗刹领命去了,凤如青脚步雀跃地回到屋子里,将鬼王殿的禁制设下之后,这还没开始吃鹿肉,便似乎开始燥了一般。
真不是她急色,实在是她好一阵子没有酣畅淋漓地来一场了。
好吧……就是她急色。
谁规定的女子不能急色,大师兄这么好,看着这么的端方肃正,这样的男人沉沦情.欲的模样,谁又不想看看?
况且他们算是两情相悦,又不是小孩子了,加一起都一千多岁了,凤如青不觉得还需要如凡间一般讲究个什么眉目传情一阵子。
穆良温吞地坐在桌边喝茶,凤如青坐回桌边,笑着和穆良攀谈昔日种种,讲些这些年来的趣事,将穆良逗得一直在笑。
穆良虽然不会说什么俏皮话,却一直都很认真地听,很认真地在回应凤如青的话,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健谈。
待到晚饭上来,凤如青为穆良倒了鹿血酒,自己也倒了一些,举杯道,“我知道大师兄素日不喜欢吃喝这些,今日便破个例,陪陪我可好?”
穆良这时候不可能拒绝凤如青,他始终觉得凤如青是因心魔的关系,才会对他这般,而他因为私欲卑劣地想要她。
因此这一顿饭,他又破天荒地吃多了不说,还饮了好几杯鹿血酒。
倒不至于醉,这酒对于修士来说,哪怕是加了赤日鹿的血,也只是微微暖身的效果而已。
凤如青酒足饭饱,天色已经黑了,她从桌边起身去后殿,很快浑身湿漉漉地回来,只穿了一身里衣,穆良一见她这样,疑惑道,“小师妹,你这是……”
他要起身,被凤如青按在座位上,凤如青身上带着水的凉气,还有些微十分浅淡的酒气,简直像个水中爬上来的艳鬼。她按住穆良的肩膀,径直迎面坐在他的腿上,环住了他的脖子,将湿漉漉的额头抵在了穆良的额头上。
“你这是做什么……”穆良这才将后半句话问出口。
凤如青低低地哼笑一声,“我身上酒气太重了,怕大师兄不喜欢,所以去后殿洗漱了下。”
穆良闻言笑了笑,“水冷,我为你施清洁术便好了,何须这样,我帮你烘干吧。”
凤如青这一坐,将穆良的衣袍和腿上都坐得湿了。
“不要,”凤如青气息凑得很近,“不要烘干吧,我热得紧。”
穆良闻言顿了顿,伸手扶着凤如青的肩膀,“可你也不能这样湿着啊。”
“有何不可?”凤如青环着穆良的脖子,“我又不会生病,莫不是大师兄嫌弃我湿漉漉的?”
穆良身上也湿漉了一半,闻言哭笑不得,“小师妹,我见你喝了不少,你是不是醉了。”
“确实有些醉,”凤如青拉着穆良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若有似无地亲吻着他的耳垂,说,“不知大师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穆良呼吸猛地一窒,他耳根顿时红透,且这红顺着耳根快速弥散,他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凤如青这是在与他调情。
穆良不是没有见过情痴,不是没有在驱邪除祟的时候,见过男女妖邪肆无忌惮地行那等事,更受困于心魔久久不能除。
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被凤如青知道,即便是凤如青知道了,他也未曾想过与她这般耳鬓厮磨。
“大师兄,你同我一块湿好不好?”凤如青吐气如兰,却如同能够崩山倒海的飓风,将穆良的山海都吹到破碎。
“小师妹……”穆良微微向后,躲开凤如青唇瓣在他面上若有似无的逡巡,“你,你醉了。”
“对啊,”凤如青说,“可是大师兄与我喝的差不多,怎么只有我自己醉了呢?”
穆良哑口无言,凤如青又说,“大师兄,你看看我。”
穆良慢慢转头看凤如青,却冷不防凤如青的红唇就这么碰上他的唇。
穆良都不会动了,凤如青却没有下一步,只是低低地贴着穆良的唇边笑。
穆良心中翻山倒海,素白修长的双手,本是虚虚环着凤如青的腰身,但渐渐的,随着心中山海崩塌,他的双手渐渐攀上怀中这人湿漉的肩背和后腰。
渐渐收紧,直至最后彻底将她禁锢在怀中,穆良一点点地感觉到自己沉沦,他缓慢地辗转在凤如青唇瓣,最终在凤如青的一声“大师兄”当中,彻底深陷其中,攻城略地,敲开那一扇他从未敲开过的馨香甜美的门,缠着他爱侣的唇舌共舞。
凤如青如愿以偿地将穆良衣袍都沾湿,待到两个人艰难地分开之时,穆良的双眼当中温和不再,早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漩涡。
凤如青问穆良,“大师兄可喜欢这样?”
穆良心魔作祟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呼吸不稳,他唇舌发麻,好一会才叹息一般低声道,“喜欢。”
凤如青说,“那大师兄今夜便不要走了好不好?”
穆良下意识地回答了“好”,等到明白了凤如青的意思,顿时推开凤如青起身,有些慌乱地朝着门口走,“我,我先回去了。”
鬼王殿禁制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打开的,穆良是高境修士,若要强力破除,自然能够打开,却也不是手到擒来。
而他还未走到门口,便被凤如青从身后搂住了,“大师兄你怎么这样啊,你不是说喜欢吗?”
穆良面红耳赤,嘴唇抖了抖,往昔淡然不复存在,眼神慌乱地四顾,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晌才吭哧道,“太快了,小师妹。”
凤如青“噗嗤”一声笑了,自穆良的身后将他腰身搂紧,“什么太快啊,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她索性道,“大师兄,你不知那赤日鹿的效用,我连食了数日,属实难受得紧,今夜我又吃了那么多,还饮了鹿血酒,你若是这样走了,留我一个怎么挨过去啊?”
穆良又是半晌才说,“谁要你……吃那么多。”
凤如青贴在他背后闷闷地笑,“好师兄,你这么把我扔下了,不怕我找……”
穆良猛地转身,微微蹙眉看着凤如青,“你说什么?”
凤如青借机钻进他怀中,嗔道,“不怕我泡一夜的冷水么。”
穆良垂头看着凤如青灿若春华的面容,心驰神曳之余,还是觉得太快了,他就没有想过这种事,他也没想到凤如青会……
待他回过神,凤如青已经拉着他走到床边。凤如青坐在床上,穆良站在床下,他的腰封不知何时落在了艳红的床铺上,在这艳色当中白得刺眼。
穆良闭了闭眼,脑中嗡鸣,一片混乱。
凤如青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带着他不让他躲开,亲吻他的鬓发,“大师兄,好师兄。”
“你别躲,先这样来一下,待会我们才能尽兴。”凤如青用十足哄劝的语气说,“都交给我,你闭眼就是。”
凤如青唇落在穆良的下巴上,轻啄他的下颚,鬓发,以及他的侧脸。
穆良微微向前躬身,头被凤如青勾着,与她额头相抵,额角和脖颈却渐渐鼓起青筋,眼中血丝渐渐被水雾替代。
“呵,这可长得真好。”凤如青带着笑意地夸赞。
穆良喉结滚动,忍无可忍地堵住凤如青的嘴。
夜色漫漫,这一夜那些鹿血酒和赤日鹿的肉可当真丝毫也没有浪费掉。
何为得偿所愿?便是抵死缠绵。
凤如青在临近天亮的时候,才窝在穆良怀中睡去,穆良一夜未睡,在凤如青睡去之后,抬起指尖,慢慢地点在凤如青的眉目之上。
他眼中一片荡漾温情,施了个清洁术,将两个人身上的汗水与黏腻都祛除干净。
这才凑近,半撑起手臂,雪色里衣陷在大红的锦被当中,随着他的动作磨砂出细微声响。
他将唇,轻轻印在凤如青的眉心,闭上了眼。
十丈红尘裹满全身,这一场沉沦是他天从人愿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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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如青: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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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送上,白白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