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们都遇上了些啥?”虽然这个话题略带伤感,但是在座的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对郑博伦的遭遇感到很好奇。
“嗯,最多的就是穷,没办法的那种,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生病的生病,要么就是大字不识一个,老实巴交的村民,根本没办法从大山里走出来,一点脱贫的路子都没有。”郑博伦说着摇了摇头。
“那你们都做些啥嘛?”边大军又问。
“生病的就给买药,有医护专业的志愿者同行的话,还给看病检查身体,有小孩子的,就想办法给送到学校去读书,没学校的就给修学校,那一回碰到没老师的,就只好自己顶上去了。”郑博伦眯眼笑了笑,低头又喝了一口酒。
“对了,还有一回碰到一个村子,他们那儿有条河,但是没有桥,每回一到下雨的时候就特别危险,还出过人命。我们当时募捐了一些钱,不过还是不够,为了省钱嘛,上网咨询了几个路桥专业的,然后又买了些钢筋水泥,自己把桥给造出来了。”
“你们自己修桥啊?”边大军一听,那也太能了!
“不止是我们几个,好多村民都来帮忙了,吃住都在他们家,中午还有人送饭。”郑博伦这会儿酒劲好像有点上头了,两颗黑黝黝的眼睛亮亮的还带着笑意,留着大胡子的脸庞上也显得明朗了许多。
“哎!太佩服你了哥儿们!来,干一杯!”边大军举起酒杯跟郑博伦碰了碰。
“没啥。”郑博伦跟他碰了杯,又喝下去半杯酒,摆摆手说道:“帮不上忙的时候更多。”
“说说。”罗蒙喝了一口枇杷酒,说道。
“有一对兄妹,我前些年刚遇到的时候,他们都还小,现在哥哥读小学了,已经有人认捐,妹妹年纪还小点,家里还有母亲和爷爷,父亲已经过世了,爷爷七十多,还在干农活,母亲有尿毒症,每个月透析加吃药最少都要一千多。”郑博伦顿了顿,又说:“一千多在咱眼里没多少,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
一个钟头以后,酒席散去,罗蒙拿着郑博伦写给他的一个电话号码,和肖树林默默走在回他们自己小屋的路上,无奈苦笑道:“以后卖鸽子的钱都不是咱自己的了。”
“!”肖树林咧嘴笑了笑,抬手就把罗蒙的脖子夹到自己咯吱窝下面。
“晕!晕!我头晕啊!”罗蒙连连喊道。
“那就赶紧回去躺着。”肖树林用另一只手搓了搓罗蒙的头发,就跟搓他们家东南西北似的。
“哎,轻点,脖子扭到了。”罗蒙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在心里暗笑,他们家小树林表达感情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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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做好事,罗蒙和肖树林觉得还是应该做得彻底一点,起码得亲自过去实地考察一番,了解一下他们当地的基本情况。以及每个月给多少钱才能帮他们渡过难关,又不至于让自己当冤大头,这也是需要仔细度量的。
为了这事,罗蒙和肖树林决定要出一趟远门,牛王庄上的事情有陈管事等人看着,倒也不需要太担心,就是特别交代一下纳茂成边大军他们,让他们没事的时候多巡巡稻田,别让里边的螃蟹跑了,另外就是水库那边,也安排了人每天过去给撒一些饲料。
店里卖菜的活儿就暂时交给肖老大和罗老汉刘春兰了,阿芸婶最近还在赶工,不能过去帮忙。罗蒙让陈建华每天早上安排人手把要卖的瓜果蔬菜运到镇上店里,让几个老人看着卖就行了。
这次郑博伦介绍给罗蒙的这一家人姓谢,生活西南山区一个叫谢家村的小山村,那边交通相当不便利,罗蒙和肖树林上网查了一下,从他们这边坐车的话,要转四五趟才能到,两人一合计,决定还是自己开车,顺便带点打包带什么的过去。
用打包带编篮子虽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手艺,但只要能给没有经济来源的村民每个月带来哪怕一点点的收入,对他们的生活多少也能有些改善,靠别人的资助,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出发这天,罗蒙和肖树林一大清早就出门了,他俩轮流开车,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进入那家人所在的省份。从前罗蒙还觉得自己的故乡水牛镇已经是很偏远的山区了,等进入这片大山才知道,他们那儿完全就是大山外面的世界。
“对面那条公路,你看,咱要多久才能开过去?”罗蒙握着方向盘,对一旁的肖树林说道。
肖树林看了看山那边的公路,皱眉想了想:“起码半个钟头。”
“记住那边那棵歪脖子树,咱开开看。”这时候罗蒙刚好看到山那边的马路边上长着一棵很特别的歪脖子树,就这么跟肖树林说了。
结果半个钟头以后,他们还在深山里转悠,完全没有经过刚刚他们看到的那颗歪脖子树,还当那条公路跟他们现在开的这条完全没关系呢,结果等他们又开了半个多钟头,竟突然在路边看到了那颗歪脖子树,罗蒙停下车子看看山的另一边,也是一条蜿蜒的公路,一个多钟头前,他们就已经到那里了。
“换我来开会儿吧。”肖树林拍了拍罗蒙的肩膀,打开车门从副驾驶座跳了下去。
“先歇会儿吧。”罗蒙也从车上下来,顺便把水壶也拿了下来,这壶水是出发前罗蒙准备的,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灵泉水,喝一口神清气爽,比红牛还好使。
“这地方你说,交通困难成这样,不穷才怪了。”罗蒙用杯盖给肖树林倒了一杯灵泉水。
“土壤也很稀薄。”肖树林接过杯盖,一口把里面的水喝完了,又看了看附近的大山,摇摇头说道。
“你肚子饿不饿?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他们镇上。”罗蒙接过肖树林递回来的杯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灵泉水。
“咕噜噜噜噜……”回应他的是一串响亮的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