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天子便也点了点头:“那剩下的林奇,就交给我了。”
大家各自出去,分头开始自己的工作。
会议室里静下来,汤燕卿歪头望向始终静静悄悄坐在角落椅子上的时年:“怎么这么安静,在想什么呢?”
时年尽量笑了笑:“回想当初第一次见q先生的情景。”
汤燕卿走过来坐下,伸手勾住她的肩:“对今天的会,有什么看法?”
时年抬起头来望着他,却没说话。
他便无奈地笑起来:“难道跟我意见不一致?”
时年咬了咬唇:“我也觉得好像应该对乔治自身线索更多留意才好。一旦分散成关注四个人,是真的比不上只关注一个人来得集中和有效。”
汤燕卿便笑了:“难道你也认为是乔治窥破了我们的意图,然后自行逃匿了?在你眼里,我原来变得这么笨了么?设定的计策被人家窥破,反倒让人家抓住机会大摇大摆走出去了?”
时年知道,这个时候最可怕的就是警探会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就如同爸曾经那样。
所以她只能忍住自己的怀疑,举手投降:“好吧,是我错了。我拥护汤sir的决定。”
皇甫华章被控谋害老佛爷的案子终于上庭审理。
因近来佛德家族因为此案,以及公司易主、乔治失踪等一连串的事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且因此案涉及到罗莎和詹姆士两个人在未成年时期所受到的侵害,而且还关系到受害人老佛爷自身在这方面的特殊癖好等私隐,所以在受害人家属佛德家族的极力争取之下,该案采取不公开审理。
可是即便如此,控辩双方的交手依旧十分激烈。
安澄最近连胜几场,可是今天依旧不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因为今天她在庭上面对的辩方律师是她世叔辈的刘清田。
实则从双方提交的呈堂证供方面,控方明显占优,因为证据当中包含了被告皇甫华章的亲口供述,而且他自行签字认罪了。而辩方提供的证据,则主要是老佛爷当年的诊疗记录,以及亲友故交等提供的对老佛健康状况的描述等,相对而言是比较常规的证据。
可是从一进法院,安澄就看见了刘清田面上挂着的淡淡的微笑。多年世交,她当初上学的时候也看过了太多场刘清田打过的官司的录像,所以她知道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代表着刘清田对此案的必胜信心。
安澄便使了个小心眼儿,走上去握手的时候含笑道:“我记得当年我刚拿到律师执照,接的第一个案子就被人骂,说我是黑心律师,为了钱给被告辩护。我当时被骂哭了,还是刘叔您安慰我。我从那时候就相信,刘叔一定是个不会只为了钱就替人辩护的好律师。”
刘清田听了便是挑眉微笑:“小丫头,你果然是长大了。我还教过你,律师的战场不仅是在法庭上,而是在庭外就已经开始了。你现在已经在实践了。”
她的脸就还是红了。
自然在意,怎么能不在意。
而且拼命藏住在意,不想叫他看出来。更不想叫他看出来,她实则很有些紧张。
她深深吸气,拼命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怎么反应的?”
心下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是他家人都不赞成,然后他是跟家里人吵了架什么的才出来的。
大不了,等将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再亲自登门,去向人家的长辈端茶致歉好了。
他眯眼打量着她的神色,将她的心绪早就了然于心。他于是笑了,伸手攥住她的指尖儿,十指交握:“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又怎么会跟我的审美观差得太远?”
“所以他们听说我要跟你出来住,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惊讶。不说别人,就说我爷爷,他老人家听说了之后只是慢慢悠悠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儿,说‘怎么才出去住啊,都这么久了。我汤东升的孙子什么时候变得都这么没用了?”
时年心下果然放下了一块大石。汤老爷子都亲口这么说了,下头的小辈自然不会有二话。怪不得燕翦和燕衣分明也都有点如鲠在喉的模样,却除了略微打趣之外,没敢多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