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当年师父收了你这个徒弟,我们都曾经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你是律师,律师跟警察天生就是对头;再说律师跟警察学侦查手法,为的不就是能在法庭上更好地针对警察么。可是师父却力排众议留下你。”
向远轻轻阖上眼帘:“……不仅如此,最后他还是为了救我而死。”
祈修齐深深凝注向远:“你明白就好。”
向远睁开眼,对上祈修齐的眼睛:“所以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father死了,埋入公墓。
他也没什么亲人,这件事便由警方一力操持。
葬礼十分简单,一位神父主持,贾天子等几位警员将棺木放入地穴。
时年也来了,排在队伍最后走到墓坑旁,却是忍不住冷冷地用中文说:“算你走运!”
夜晚山风如海,两个身手矫捷的黑衣人无声地从墓碑林中穿行而过,走到father墓边。
两人对视一眼,便默契地分工合作。一个人将周遭的监控摄像头破坏掉,另一个动手挖坟。
father下了飞机便被送往医院,但是具体送往哪家医院却被警方严格保密。本城有大大小小上百家医疗机构,还没排查完,father就已经下葬。现在想要确定他生死的唯一办法,就是挖坟开棺。
对这一幕,早已隐身在一旁的高城并不惊讶。他朝手下眨眼一笑:“汤sir说了,这就是个钓鱼的坑,只要咱们想抓线人,就到这儿来守着。他们一定会派人来,咱们守株待兔就好。”
而且汤sir还说过,他们来的肯定不止这一拨人,叫他们第一波收网之后也别放弃蹲坑守候,还得继续来,后头还会有更大的鱼落网。
待得那挖坟的挖得差不多了,高城方一挥手:“走吧,收鱼了。”
审讯室,高城亲自来审今晚抓到的两条鱼。
汤sir说过,第一波落网的只是小虾米,所以不用惊动贾天子和关椋他们,只让普通的巡警来处理就好。至于审问的话,也不必说得那么明白。
高城就将本子啪地在桌上一拍,将对面那个身材修长、一脸阴沉的男子给吓了一跳。
高城这才满意地一笑,“发死人财,够缺德啊。”
他没说father,更没直接问对方的真实意图,只说是墓园管理方发现了监控摄像头被损坏,担心有人盗墓,所以报警。他们这些巡警才出现。
对方听他从这个方向来说,便也悄然松了一口气,冷笑一声:“阿sir,不必费口舌了。被你抓住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以偷盗处理,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最小的损失。
高城便也满意地收工,第二天一早媒体便发布了消息,说墓地被盗。新闻配发图片是father的墓穴,里面已是空了。
所以事情就变成了:墓地被盗,father的墓穴被洗劫一空,连尸首都没了踪迹。
看到这则新闻,窗边,一道颀长的身影幽幽端起了咖啡杯。
这手段在中国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