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做了简单的止血和清洁消毒,但是呼吸还很平稳。
真是上天眷顾,明明流了那么多血...
'为什么还活着呢?'把这一串粽子搬到货车后面的时候,苏浅溪忍不住这么想。
如果这个人在这场乱战里意外死掉的话,会省去许多的麻烦。
这个念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压抑,指尖凝聚出一缕细小的风刃,慢慢探向何尧臣的脖颈。
薄薄一层皮肤,划破它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个人就算死了,慕封他们也不会怪她的吧?
她可是帮忙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
所以......
你在干什么!慕封伸手抓住苏浅溪的手腕,她只觉得手腕一紧,登时红了一圈,手也疼得抖了抖,何尧臣的脖子上瞬间多了一条血痕。
别做一些你会后悔的事情。她听见慕封这么说。
「后悔?怎么会呢?现在是让这个人消失的最好时机啊。」
别变成一个我们不认识的那个你。
「那现在的我你认识吗?」
你很了解我吗?苏浅溪甩开他的手,我们认识也不久吧?
「已经错过时机了。」
散去异能,苏浅溪收回手,回望着似乎被她的话惊到的那个人。
怎么?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在不远处忙活的其他人也感觉到了这里不同寻常的气氛,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或明或暗的,将视线投注了过来。
易彬做了手势,把人都赶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回安全区,把空间留给那两个人。
不是...慕封下意识的反驳,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他印象里的苏浅溪,不管是哭着、笑着、还是生气的时候,给他的感觉都是脆弱的、需要人保护的。
这样子甚至比她更加柔软的女人他见过的并不少,我见犹怜的、泪眼婆娑的、袅袅娉婷的...这些柔情蜜意或真或假,但慕封从未被打动过,是不是要保护也都是看他的心情。
但是苏浅溪不一样,打从一开始,他看见攀在床底的细白手指的时候,就预感到会有什么不一样。
当她真的出现的时候,当他见到她眼瞳里的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里好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又像是被细雨淋到了似的。他不明白那种感觉,他也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他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并且短时间内都不想和他人分享。
同时他也想弄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但是之后的事情,好像又把这种感觉冲淡了。
苏浅溪一直表现的,很正常,也许是太正常了吧。
没有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聪慧、坚强、理智,偶尔也会有一些小心机,笑起来很阳光明媚的样子。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于是,这种感觉就被他遗忘了。
不过...现在呢?
眼前的这个苏浅溪呢?特别吗?比眼前的这个她更加凶狠的、更加冷酷的女人,也是有遇到过的。那些女人不择手段、费尽心思的想要他的命,让他吃过苦头,也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享受了很多的乐趣。
她们和苏浅溪都有共通的特质,但是又是不一样的。
只有眼前这个人是特别的,单一表面的她是不完整的,他不讨厌,但是也说不上爱。
但只有这样完整的她才会对他有着如此致命的吸引力。
词穷了?苏浅溪甩开了他的手,准备离开,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易哥他们都在等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控制,她面对慕封不应该是这个语气、这个表情、这个态度。
「会被讨厌的。」
她知道自己有哪里不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
母亲一直很讨厌她,她也清楚,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
「如果她是男生的话,我会拥有多么幸福的人生。」
这是母亲常说的一句话,虽然苏浅溪自己是觉得母亲出生地位太低才是父亲抛弃了她的真正理由。
虽然母亲最后遇到了苏父也算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那也是拖了苏桀的福,和她苏浅溪可没有半分钱关系。但是那几年的生活到底对苏浅溪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呢?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但是她隐约觉得自己有着某种天赋,面对着母亲每次带回家的哥哥、叔叔、伯伯...她总能表现出对方最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