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倒是个好主意。”李恪应承,随即反应过来,叹道,“那这破案的功劳,估计就没有我的份儿了。”

“本来也没有你的。”李明达道。

“无情,竟向着外人。”李恪不满地抱怨李明达一嘴,随即恍然想起件事来,“前几日收到朝廷下了文书,顺便就得了个消息,说是魏叔玉也会来安州。据说他人是比狄仁杰晚一天离开长安城的,可这狄仁杰都到了好几天了,他人呢?走哪儿去了?”

“问我,我哪里知道。”李明达淡淡道。

“是啊,这事你不知道,可我另有疑惑想问你。”李恪顿了顿,别有笑意,“你说怪不怪啊,这案子到现在已经快查得差不多了,圣人却是一波又一波的派人过来帮忙。照理说息王后人的事,挺忌讳的,所以我当初才会一个人偷偷跑去长安城求贤。后来事情曲折了点,但好歹这房遗直是真来帮我的忙了。他才能如何自不必说,有他来查我是知足的,觉得这就够了,再说这种事人多了知道按理说也不好。可你瞧咱们阿耶,却是好像生怕这件事有人不知道一般,还分批一波波的撒人过来。”

“哦。”李明达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什么‘哦’?我正经和你说话呢,你倒是帮我揣度揣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刚好派来的人还都是年轻子弟,一个个才华横溢,一表人才,呃……好像说重了,反正都一个意思,都是样貌学识很好的世家子。”李恪说到这里,特意偏头去观察李明达的表情,倒是意外了,这丫头竟然一脸平淡,根本没有听出他的话外音。

“兕子,你在没在听我讲话?”

“在听——”李明达无奈地叹口气,扭头看着李恪,“一些废话。”

李恪顿时被噎住,接下来本欲揭露真相的话,立刻说不出来了。

李恪无奈点点头,赌气跟李明达道:“好,你觉得废话是吧,不用三哥提点你是吧。你三哥我还真就不说了,除非你开口求我。”

“三哥再这么多虑,容易白头。”

“胡说八道,你三哥还年轻呢,而且我这一头发自小光泽漆黑,人人羡慕,不带白的。”

“已经有了。”李明达伸手指了指李恪头部左前方的位置。

李恪摸了下,才反应过来摸没用,遂忙去铜镜前猫腰看了看,又问身边的侍从。侍从躬身在李恪的头顶看了半天,还真找到一根白发,随即拔了下来,送到了李恪手上。

李恪看到这根白发,真比得知案子没破更糟心。他抓着白发,看一眼李明达,便道了声告辞,匆匆而去。

隔了两日之后,李明达偶然听王府侍女议论,说吴王已经连吃了六顿何首乌了,就是不吃饭也一定会吃这个。

“贵主,临海公主还赖在吴王府不走,每天都找吴王闹一阵。吴王被弄得心烦,说不愿意回府了,让奴来给贵主传个话,请贵主暂代他在王府坐镇,案件一应事宜都由贵主决断便可。”王府管家匆匆来回禀道。

李明达:“胡闹,他人在哪儿?”

管家摇头,“奴不知,这消息是王爷打发个侍卫来知会。奴刚听完不及问,那侍卫便骑马就走了。”

李明达观察管家表情诚恳,没意外的话该是实话。李玉琼这两日总是烦扰李恪的情况,李明达也知道,确实麻烦。他一个男人,还是晚辈,的确不太好和李玉琼纠缠。

李明达遂也不多说什么了,便打发管家下去。

至傍晚时,李明达正要去自己住处附近的湖边走走,才挪步至院门口,就刚好碰见房遗直打发来的人传消息,说是调查有了进展,不及对方继续回禀,李明达立刻出手制止。她转身退回院内,便立刻命人关上院门。

田邯缮见状,一面命属下照做,一面忙问李明达何故,“贵主,那咱们不去找房大郎了?”

“我突然心情好,想换条路走。”

田邯缮不解,“可这院子就只有正门一条路啊。”

李明达忙拉住田邯缮往房后去,边走边嘱咐碧云等在院子里守着,“一会儿若有什么人来找我,就说我睡了,不宜被打扰。”

李明达说罢,便和田邯缮到了屋后的院墙边。

“贵主,要翻墙?”田邯缮问。

李明达点头,当即就有侍卫做了人梯,李明达在田邯缮的搀扶之下,翻到墙头,然后利落地跳了下去。随后田邯缮也跟着翻了下来。李明达落脚后,有点没站稳,刚好被田邯缮撞了下,就一下子跌倒坐在地上。

田邯缮吓得忙去搀扶,“怒该死,竟撞了贵主,奴——”

田邯缮说着就落泪,跪地上欲磕头认罪。

李明达随手就把他拉起来,催他快走。

这宅子临湖,往前略走一走,就瞧可见一处水榭。

主仆二人才刚走了没几步,转头就吓了一跳,西侧水榭处,穿着玄衣的房遗直矗立在那里,此刻目光刚刚好落在她们主仆身上。

别说李明达贵为公主了,就是田邯缮一个太监见此状,都觉得脸红尴尬。运气怎么这么差?他们头次跳墙就被瞧个正着!

李明达把手背过身后,悄悄拍了拍衣服后头的灰尘,然后坦率地挺直腰板直面走过来的房遗直。房遗直身后还跟着四名侍从,两男两女,不过此刻四人都面着湖躬身待命。这倒让李明达松口气,至少最多就只有房遗直一人看见她的窘状。

待房遗直行礼之后,李明达就先行发问:“刚你传话说案子有进展,要回禀我,怎么人却在这?”

房遗直惊讶,“此处正是约定回话之地,公主竟不知?遗直还以为,公主刚刚在走捷径。”

第45章 大唐晋阳公主

田邯缮数次给房遗直打眼色,对方愣是没注意到,所以急得干咽唾沫。完了,完了,瞧房大郎这态度,八成是不想给他家公主面子。这下公主被当场抓了丑,回头准被人家笑掉大牙。

田邯缮急得七窍冒火,就差原地蹦高了。

李明达倒是不慌忙,她不信房遗直会傻到四处跟人说她跳墙了。李明达踱步到水榭边,故意停留在距离房遗直那四名侍从稍微远一点的位置。随后就让房遗直有话赶紧回禀,她一会儿还有要事要处理。

“不管什么要事,还请公主以安全为重。”

田邯缮一听房遗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竟还在委婉提及他家公主刚刚跳墙的事,气得脸红。

“放肆,我们贵主做什么事还轮不着你来置喙。”

李明达伸手制止田邯缮,对房遗直道:“跳墙算什么,我连崖都跳了,还活得好好地,说不定我这人就擅长跳。”

李明达本意是开个玩笑,但房遗直的脸却更黑了,黑眸比之刚刚沉冷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