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赢那只能耐不小的老妖,正在喷嚏连连。
萧景姒都听楚彧的安排:“好,我们去北赢。”
等把萧景姒哄睡了,楚彧才起身出去,才刚走出殿,楚彧便捂着嘴重重咳嗽,萧景姒睡得不沉,他不敢咳出声,怕惊醒她,楚彧快步走出去,强忍了许久,一口血便喷了出来,从指缝里渗出来,染了满手血红。
“尊上!”菁云赶紧上前去抚。
楚彧身子一软,扶着殿外的柱子,站都站不住,整个人瘫软地坐在地上,喉咙不断有血吐出来,他压抑着咳嗽声,对菁云命令了一句:“别让阿娆知道。”
菁云明白,里面那个不能刺激,可外面这只也太不珍重自己了,他抱怨:“您身子一直没有痊愈,又耗了那么多元气,再这么折腾,猴年马月才能养好心脉。”得亏是妖王尊上,若是别的妖,昨天那一天一夜地折腾,妖力那么个耗法,不躺个一二三四个月肯定爬不起来。
楚彧充耳不闻,只说:“要你管。”
好吧,他不说了,都是尊上的家事,他大度,顾全大局:“尊上,让臣给您疗伤吧。”
“嗯。”
楚彧推开菁云,也不要他抚,踉踉跄跄的往女帝耳目少的地方去疗伤,菁云翻了个白眼,跟上去。
沂水把他拦下,拉着他训了一句:“别净说些没用的,你再刺激尊上,他又跑去练什么劳什子禁术怎么办?”
菁云不以为意,很硬气地说:“那我就告诉萧景姒!”他们阻止不了,萧景姒拦得住啊,上次尊上不也不从,可一番折腾还不是乖乖就范了。
沂水妖主哟了一声:“长本事了呀!”
菁云嘚瑟地摊摊手,没办法,就是风流倜傥英明神武。
转角处,一只脚踢过来:“闪开。”
正洋洋得意的菁云一看是紫湘,就灰溜溜地闪开了,然后回头盯着紫湘远去的身影,黯然伤神。
沂水妖主看不过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出息!”
不说还好,一说菁云留上火了,还不是他这老父亲多事,非要紫湘上门做小,从那之后,紫湘看他就鼻子不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都是托了谁的福!
菁云阴阳怪气地回了句:“我是没出息,也不知道像谁。”
沂水:“……”
菁云挑衅地吹了一声口哨就跑了。
“小兔崽子!”
菁云与沂水妖主联手给楚彧疗伤,耗了半天时日,楚彧重伤至此,镜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身光晕缭绕,镜湖盘腿而坐,抬手将身上各处大穴打通,郁结的淤血从胸腔涌出,俯身便大吐了几口血,竟是黑色的。
这时,传来女子焦急的惊叫声:“妖尊!”
见天光从远处树上飞身进荒废的院落里,顾不得镜湖先前令她回北赢,现了身,急急走近去查看:“妖尊,您怎么样了?”
她当机立断,聚拢周身妖力,抬手便要助镜湖,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镜湖擦了擦嘴角的血,用力推开天光的手,冷若冰霜地道:“别碰我。”
说完,他便身体一软,靠在院中的大树下,大口喘息,体内气息大乱,他站都站不稳,脸色难看至极。
他伤得极重,恐怕许久都不能痊愈。
天光想上前去抚,却怕惹他动怒,僵着手怔在那里,不知是恼还是不甘,红着眼道:“妖尊,您何苦如此,萧景姒是楚彧的女人,你便是对她再好,他日你与楚彧妖王对立,她也只会帮着楚彧,您待她这样好根本不值得,便是你耗尽修为,她眼里也只有楚彧,不会报答您半分。”
“你懂什么!”镜湖大喝,眼里尽是恼怒,极其不耐烦地道,“你根本不懂她!”
她是不懂,那人族女子何处让他这般神魂颠倒,连命都不顾,便如此不求回报地一头扎进去。
天光咬咬牙,没有出声。
镜湖动了怒,他捂着心口,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惨白惨白的,唯独一双瞳孔里血丝殷红,威吓道:“别让我再听到一句诋毁她的话,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真是百般袒护那个萧景姒,容不得别人一句诟病!
纵使再不甘,天光也不敢违背,紧了紧握着的拳头,回道:“天光知晓了。”
“我不想看到你,你回北赢去。”镜湖靠着树,运气将喉咙的血腥压下去,看都没有看身后的女子一眼。
天光失落地紧紧抿着唇,痴痴地盯着镜湖的背影看了许久,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妖尊,请容许天光先给您疗伤,您被那附身人族的妖打伤了,又为萧景姒大耗了元气,若是不能尽快愈合,天光担心他人有机可乘。”
镜湖默了片刻,突然转身,嗓音一沉:“我并未说过我是被附身人族的妖所伤,你是如何知道的?”
天光募地睁大了眼:“我、我,”
她含糊其辞,眼神闪烁,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镜湖直接便截断了她的话,大声喝道:“附身那孩子的是你?”
楚彧在星月殿外下了结界,若不是附身人族,妖类是进不去殿中一步,而北赢众所周知,紫绒貂族素来以附身妖法著称。
“是你?”镜湖一步步逼近她,咄咄逼人。
天光摇头,大声辩驳:“不是!不是我!”
镜湖冷哼,目光如炬:“我怎么忘了,紫绒貂族最擅长的便是附身妖法。”他再近一步,冷冽的眸子一凛,逼视惊慌失措的女子,“算计她的,是你。”
天光被逼得退无可退,靠着墙,腿一软便跪下了,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