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欢见此,没来由的一阵不爽。
他很是有些抑扬顿挫的说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其实这地方满有情调的,无边沙海,落日余晖,多浪漫,糖糖,要是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该多好,哎,神棍无处不在啊!”
“这位施主,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难得的,涅梵晨也清冷的开了口,周身仙气四溢,可是他那双冰莲一般的眼珠子中,却分明表达着一个意思:老子忍你很久了。
“涅梵晨,你那是什么眼神!”
“聒噪。”
……
白玉糖听着涅梵晨和欧阳欢你来我往的吵架,竟是一派淡然。
没办法,听多了就习惯了。
这感情吗,往往都是吵架吵出来的,要不然依着涅梵晨的清冷和欧阳欢的高傲,恐怕就是有人想跟他们吵,也因为不在一个等级上而根本吵不起来。
不得不说,白玉糖现在已经练出来了,听着涅梵晨二人你来我往的言语艺术,欣赏这个大漠苍凉得美景,竟是别有一番享受。
就在这时,一个由十只骆驼拉着五辆骆驼车,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这个车队的目标显然也是罗布泊村寨,所以,他们跟白玉糖三人的方向是一致的。
因为每辆骆驼车由两只骆驼拉着,所以,他们的速度比白玉糖三人要快上许多,很快就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正巧,迎面吹来一股热风,带起了为首的那辆骆驼车的车帘。
白玉糖若有所感的侧首,就见那骆驼车中正端坐着一个男子。
眉如长弓射日,眼似烽火流星,鼻若苍山一笔,唇色如江河横波,一头泼墨乌发,长及肩膀,仅用一根黑色丝绸缎带绑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质风衣,将健硕的身材展露无疑,每一寸似乎都潜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如此雄伟的男子,赫然正是铁木!
只是,此刻的铁木与白玉糖那块儿记忆中粘着她叫姐姐的木头,却是十分不同。
他的周身少了那种憨厚的傻气,赤诚的纯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俯瞰天下的王者之气,霸道绝伦,凌厉无匹,一往无前,仿佛能斩断五岳三山,湖海江河。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呆呆的阿木吗?
这一刻,白玉糖沉静的心竟是多了几丝慌张的凌乱。
似乎是心有所感,铁木竟是突然的侧过头来。
二人当即四目相对!
铁木看到白玉糖之后,整个人竟是浑身一颤,一双霸道无情的眸子,瞬间变成了炙热的汪洋,所有的锋锐似乎都消失无踪,只剩下傻兮兮的痴恋,想念和……隐忍。
是的!
白玉糖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子在隐忍。
但最让她高兴的就是,这块儿木头没变,单单从他的眼神中,她就知道,那块儿属于她的木头还在!
只是……
就在白玉糖疑惑间,一个女声突然清晰的从铁木的身边传来。
“少主,你怎么了?”
白玉糖眼中的激动微微一滞,她这才发现,原来铁木所坐的那辆骆驼车中,竟然还有一个女子!
可能是因为铁木的身形太健硕,亦或是她刚刚太专注,以至于她超凡脱俗的五感,出现了纰漏。
铁木听到那女子的声音之后,周身立刻恢复了那种近似于无情的霸道,暗暗紧握双拳道,“无事。”
很快,骆驼车队的速度就超过白玉糖三人,渐行渐远。
刚刚,就在竹帘落下的那一瞬间,白玉糖看清了坐在铁木旁边的那个女子。
那是一个极为娇俏的女子,容颜妩媚,眼若春水,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裙,就像是从清宫画卷中走出来的丽人。
说真的,看到这个女子,白玉糖心里不会多好受,但是也没有多少不舒服,因为她看的出来,铁木对这个女人极为冷淡,甚至还有一种厌恶的情绪在里面,就跟看一块石头没分别。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铁木为什么不认她,难道是因为叶家?还是保皇一脉的威胁?
刚刚白玉糖看到了铁木,当然,欧阳欢和涅梵晨也看到了。
“玉儿,别在意,依我看,铁木必定是有什么行动,不方便跟咱们接触。”涅梵晨生怕白玉糖伤心,清冷的语气温柔的宛如融化冰雪的冬日阳光。
欧阳欢一向跟铁木不怎么对盘,这次也难得的为铁木说起来了好话,“就是,糖糖,你也知道,那块儿木头就是个死心眼儿,除了你之外,看别的人事物,都跟看茅坑里的石头没分别,你可不能往心里去。”
看到这两人紧张兮兮的模样,倒是让白玉糖乐了,刚刚心底的那一点儿憋闷,也变得烟消云散。
“在你们心里,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吗?放心吧,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咱们还是加快速度吧,要不然,等回去的时候,天就黑了。”
事实上,等白玉糖三人赶到罗布村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罗布泊地区,昼夜温差极大,随着夜晚的来临,天气骤然间变得冷冽起来。
白玉糖三人回来的时候,就见卓格的那个有些痴呆的爷爷,仍就坐在院门口,痴痴地望着远方,很显然,这老头子整整坐了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