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听到良心的召唤，立刻把眼睛给闭上了。大脑开始接受王羲之的洗礼，“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

小甜甜往门口看了看，大吼一声，“还没睡醒吗陆离，没睡醒上操场跑两圈去。”

陆离，“……”

姜糖刚想笑，就被小甜甜点名了，“还有你姜糖，昨天交上来的物理作业错了一大半，跟着跑去。”

这他妈就笑不出来了。

两人只好退出教室门。

陆离从后门把他和姜糖的书包扔给了赵进。

“一个个的睁大眼睛看看，还有几天就高考了，天天心里没点数，迟到的迟到，睡觉的睡觉，去，去看看人隔壁二班，昨天晚上八点都还有人在教室里写作业。整个年级最懒最笨的也就四五十个人，怎么都摊咱班来了，我带过那么多届学生，真没见过这么差的，一个个的猪脑子，讲过的题错了一遍又一遍，连标点符号都错的一样……”

两人一直走到楼下，都还能听见小甜甜的日常唠叨叨叨叨叨叨叨叨。

操场上没人，大早上的，都在教室上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政治历史地理课呢。

陆离跟在姜糖身后，一直也没说话。

还是先等她说吧。

姜糖回过头来，问道，“你怎么来晚了？”

陆离快步走上来，跟她肩并肩，“我起晚了。”又问道，“你呢。”

姜糖答道，“我也起晚了。”

然后就没人再说话了。

到了跑道上，两人跑了起来。

姜糖歪头问陆离，“小甜甜说的是两圈吧？”

陆离点了点头，“嗯。”

姜糖边跑边说，“昨天没和你说就先走了，是因为太晚了，到家都十二点了。”

嗯，绝对不是因为一不小心看见了你的裤裆。

这么说，她还是没有看见的吧。陆离终于放下心来。

他皱了皱眉眉头，“你到家要那么晚吗？”

姜糖刚想说顺手收拾了几个小混混，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车子没油了，又去加了个油，耽误了。”

她一向不习惯跟人诉苦，那种烂事，有什么好说的。

陆离盯着她的胳膊上的创可贴看，“你受伤了？”

姜糖抬起胳膊看了看，是被昨天的玻璃渣子划的，她笑了笑，“嗯，不小心刮门框上了。”

陆离又看了看她另外一只胳膊，阳光下可以看见上面几道浅浅的白色的疤痕，不深也不明显，但还是被陆离看见了。

“是那天黄媛媛抓的吗？”

姜糖答道，“嗯，小丫头指甲太长了。”又道，“一点都不卫生。给你看看我的指甲，都是很温柔没有杀伤力的可爱的小指甲。”边说边伸出手在陆离眼前晃着。

她的手小而白，有点儿肉肉的，指甲果然不长，整个小手看起来很可爱。

但她的手上有茧，已经被磨地有点发黄了，阳光下特别明显。

陆离伸出手来想拿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仔细看看，但一想到昨晚那档子事，他就不敢动手动脚的了。

暂时还是先老实一会吧。

陆离想了想问道，“那天，你和黄媛媛怎么回事？”

姜糖想都没想，“那天你不是也在吗。哦，忘了，当时你忙着做物理题目没往这边看。”

陆离嗯了声。

姜糖继续说道，“是她先骂的我，先动手的也是她。哎，我这样说像不像是恶人先告状啊。”

陆离笑了笑，“恶人早告过状了，那天从酒吧出来，黄媛媛哭了一路子。”

姜糖低声笑了笑，“没少骂我吧。”

陆离低头笑笑没说话。

姜糖放慢了脚步，偏着头看他，“那天在茶楼，听赵进说，她是你未婚妻啊。”

陆离脚步一滞，“不是。”看起来有点儿烦躁，连语气都凉上了几分。

姜糖就没再问了，看他反应就知道了，八成就是了。

倒是陆离，看姜糖不说话，生怕她误会，赶紧解释道，“真不是。”顿了顿又道，“黄媛媛之前还有个姐姐，和我们家有婚约的其实是她那个姐姐。何况那都是老一辈瞎弄，不作数的。”

姜糖听得很认真，“嗯？姐姐不在了吗？”

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八卦什么的，没人会拒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