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听见同伴的鼓励,又往前走了几步,色眯眯道,“不如,就今晚呗,哥几个干翻你。”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保证你呀,欲罢不……”
话还没说话,就看见姜糖从摩托车座旁抽出一根胳膊粗的大棍子,不长,但够硬邦。
抬手对着他的腿就是一棍。
啪地一下,大熊已经跪在地上了。手里的酒瓶飞旁边墙上碎成渣渣了。
一股浓烈的劣质白酒味在夏日的空气中弥散开来。
姜糖拿着棍子在他旁边地上很有节奏地敲了敲,然后猛一抬手,吓得大熊赶紧抱着头。
姜糖用棍子指着墙边地上的酒瓶子碎片,弯下腰来对他说道,“下次再敢出言不逊,那,就是你的下场。”
她的声音依旧不大,也算不上尖锐,但每个字里都透着刺骨的寒气。
旁边几个混混瞬间安静了,没人敢再说话,康安路一姐,这个名号,并不完全是吹的。
这几个本来也是不成器的,最大的出息就是堵小学门口收保护费,真掀不起风浪来。
物理卷子还没写完,姜糖不想多耽误工夫,跳上摩托车走了。
大熊被人扶起来,对着姜糖的背影一阵骂,“马勒戈壁,迟早干死你。”又对旁边的人说道,“走,告诉大龙哥去。”
这个世界上的事物从来都是相互对立又相辅相成的,有一姐,肯定就有一哥。
康安路一哥就是大熊说的大龙哥。
但这么多年来,一哥和一姐一直相安无事,主要是因为姜糖从来不拉帮结派,也不会主动找人麻烦,只有别人找她麻烦了她才会动手。
姜糖停好车子回到家。
发现手臂上流了点血,八成是墙上的玻璃渣子飞过来划伤的,刚才光顾着装逼了,都没感觉到疼。
当然,就算是感觉到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那样别人会以为你好欺负。
打开电视机听着声音,姜糖拿出酒精棉和防水创可贴,熟练地处理好,时间不超过两分钟。
处理小伤口什么的,她太熟练了。
然后是打开热水器准备洗澡换衣服。都是陆离个熊孩子玩意儿干的好事。
这事陆离其实挺冤的,人本来就什么都没干,干嘛怨人啊。
姜糖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对他会产生什么反应,顶多就是被他给传染的。
但等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大姨妈来了。也真是赶上时候了。就说嘛,谁会对那个装逼犯有反应。
洗完澡垫好姨妈巾,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物理卷子还没做完。
但就算是困得睁不开眼了,她也要做上几题。
有好几题都是白天老师讲过的,她愣是没做出来,这让她很懊恼,却又无能无力,只好做个特殊标记,看明天请教一下别的同学。
不知什么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在客厅里播着。
没人叫她去床上睡,没人给她盖被子,没人告诉她,天亮了上学要迟到了。
一早,保姆阿姨就在门口敲门,“少爷,起床吃饭了。”
房间里没反应,保姆阿姨又敲了敲,“今天准备了蔬菜沙拉、三文鱼面包、鸡蛋、热牛奶和豆浆。”
神他妈豆浆,本少爷不喝,不然会变笨,做不出物理题。
陆离把头埋进被子里,他今天一点都不想去上学。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他就不想去。
他还没想明白,她到底看没看见。
陆离朝门口喊了句,“阿姨,我头疼,今天请假不上学了。”
门口就没再响起敲门声了。他继续把头埋在被子里,痛苦地纠结着。
但没过一会,房门就被推开了。
这个家敢直接推他房间门的就只有他爸了。
陆远修走到陆离床前,一把把他被子给掀开了,“小兔崽子的,赶紧起来。”
说完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烧。
陆远修原本叫陆天虎,年轻的时候也是一霸,发家之后开始精神文明建设,专门找人改了名字,取自屈原《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
陆离重新把被子捞起来盖头上,“爸,我今天不想去学校。”
陆远修坐他床沿上,伸手朝他屁股打了一下,“快起。”
陆离在被窝里摸了摸屁股,把被子一掀,露出个乱糟糟的头,“爸,你手很重的,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