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少女出了便利店的感应门,在街上七扭八歪地蹦跶,然后被少年不耐烦地一把捞回来,最后消失在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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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的黄金周过得很快,在所有人觉得假期才刚刚开始的时候七天已经过去了,寒假前最长的一个假期逝去得无声无息。
陶枝的后三天过得也非常无聊,她用了一天时间醒酒,剩下两天看书。
宋江来找她约的所有娱乐活动她全部推了,理由是十一人太多,懒得挤。
“不去。”
“怎么就又不去?”
“我有社交恐惧症,有点儿怕生,”卧室书桌前,陶枝咬着根棒棒糖一边翻物理卷子,电话放了免提放在旁边,“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性格比较孤僻。”
宋江:“……”
宋江一句脏话噎在嗓子里,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他妈有个锤子的社交恐惧症,怕个球的生!你最近天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陶枝转着笔,笔尖在最后一道选择题上停了停,勾了个字母出来,悠悠地说:“为了更伟大的事业。”
“……”
宋江憋憋屈屈地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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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头一天,陶枝终于把王褶子单独给她的那一套试卷给解决掉了。
虽然都是一些基础题,她依然做得头发掉了一把,就着付惜灵的笔记才勉勉强强做完,因为没有答案,也不知道正确率怎么样。
错就错吧,反正也是给糊弄完了。
陶枝得过且过的想。
周一一早她一到教室,就看见厉双江他们在黑板前忙活,讲台上摆了一块小小的黑森林蛋糕,黑板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大的日历,赵明启他们一人拿着一根蜡烛,站成一排面对着黑板上的日历一眼严肃。
厉双江一声令下:“一鞠躬。”
一排人齐刷刷地对着黑板拜了一拜。
他们二鞠躬的时候,陶枝凑过去看了一眼:“他们干嘛呢?”
“祭奠他们已经逝去了的美好的十一长假,”付惜灵在旁边说,“早上还特地跑去买了块蛋糕回来。”
“……神经病。”
陶枝不能理解这些男生的行为艺术,翻了个白眼回到座位上。
假期结束,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再次重启,第二节 课下课,八卦小能手蒋正勋带了个最新消息回来。
隔壁文科一班的年级第一作弊被发现了,所有考试成绩全部取消,被拉下了学校的百名榜。
蒋正勋进班说这事儿的时候,陶枝正趴在桌子上听着厉双江跟他同桌斗嘴,赵明启在旁边添油加醋,俩人为了一道数学题的答案争得脸红脖子粗,从得数到底是多少日常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我刚去语文组拿卷子的时候听到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这个叫赵什么桥的文综作弊,然后不知道怎么让人发现了,被匿名举报了。”蒋正勋坐在桌子边儿一边咬着薯片一边说,“然后学校调了监控啥的吧,还把他叫过去问了,确实是作弊了。”
“赵百桥,”厉双江说,“以前是我们班的啊,成绩也还行吧,但确实也没到年级第一这个程度,我以为他是最近进步神速呢,而且这人是年级主任她儿子吧?”
“对对对,咱们这一级的年级主任,”蒋正勋说,“据说年级主任在办公室当时就扇了他一巴掌,当时各科老师什么的全都在呢,给好一顿骂,这个赵什么桥——”
厉双江:“赵百桥。”
“赵百桥,”蒋正勋说,“当时哭得地动山摇的。”
这个事儿虽然是文科那边的,却闹得不小。
考试作弊这事儿常常会有,但是年级前几名是作弊得来的,这情况在实验还是第一次见。
一般学习好的,都不屑于靠这种作弊得来的分数拿成绩,一拿还是个年级第一。
而且这人又是年级主任的儿子。
年级主任这人,平时严厉又刻薄,平时逮着一点儿茬都能把你叫到办公室去骂一顿,几乎整个高二没人喜欢她,她又喜欢穿粉裙子,坊间人送外号实验乌姆里奇。
实验每次月考会贴前一百名成绩单,当天中午,实验乌姆里奇黑着个脸站在高二教学楼一楼百名榜前,指挥着两个学生把榜单撕下来,换了新的。
一群人大中午的不吃饭,说说笑笑地在后头围观。
厉双江拉着江起淮他们,路过的时候也看了一眼,赵明启在旁边“啧啧”两声:“这乌姆里奇的脸这次也是丢尽了。”
他们旁边刚好站着一班另外几个刚下来的女生,还有李思佳和吴楠,吴楠一向是很严肃的性格,皱着眉说:“这种突然进步几十分的情况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学习是稳扎稳打的事儿,怎么可能一飞冲天。”
李思佳在旁边挽着她的手,小声说:“那咱们班不是也有这种的吗,平时也没见怎么学习,一下就能从五六十分考到一百多……”
她声音不大,但也足够旁边的人都听见了,厉双江他们愣了愣。
她这话指向性太明显,一班放眼望去整个班,横着竖着数能对上号的也就只有一个。
原本一直在看手机的江起淮蓦地抬起头来,情绪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李思佳目光和江起淮对上,她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旁边另外一个女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位,人家花钱进的,跟年级主任的儿子怎么能是一个咖位,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