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呀”
折青黛听到对面鹅蛋脸的漂亮小姑娘问。
折青黛无法控制身体, 于是脸上便是一副天真懵懂的茫然神色,她的声音也是小小的、柔柔的、怯怯的
“我叫夏莞。”
“夏莞。”这个听起来耳熟的名字在鹅蛋脸的漂亮小姑娘舌尖打了个转,然后被她轻轻地吐出。她脸上是温柔的笑, 那笑容恰到好处,多一分夸张, 少一分虚假,一看便让人心中莫名生出亲近来。
“你看,我们倒是巧了。”鹅蛋脸小姑娘拉起折青黛的手,笑道, “我叫夏宛。”
无法控制自己的折青黛“”
救命救命救命
小动物一样的直觉正在向她发出警报,她想要控制自己逃离夏宛身边, 但身体却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是莞尔一笑的莞啊”夏宛注视着她面前天真懵懂的人,微微弯腰, 从她的腰侧捧起一块刻了字的玉牌。她的动作极轻, 手极稳,玉牌末端的长流苏在这过程中竟没有什么晃荡,“想必莞莞笑起来很好看吧。”
折青黛“”
这种扑面而来的病娇感是什么鬼啊
让她跑让她跑再不跑她怕她自己就要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虽然心里已经开始咆哮, 但心若赤子的buff依旧坚不可摧,折青黛只能看着挂上失忆状态的自己, 内心落下两条宽面条泪。
更让她恐惧的是,她感觉自己脸部的肌肉在动作,应该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折青黛“”
绝望jg
她的笑似乎取悦到了站在她对面的人,夏宛也露出一个笑容“莞莞生得可真好啊”
她放下了折青黛的腰间的玉牌,任凭那玉牌拍打在折青黛的衣料上“莞莞,转身向后, 把那个门里的东西拿来。”
折青黛感觉自己的视野转了个方向, 然后她往前走了几步, 随即后心一痛,她低头去看,胸前冒出了一截雪亮的刀尖,血浸湿了浅色的衣料,从刀尖的位置向四周晕染。
“不是说习过武吗”折青黛听到身后有声音,既懒且娇,带着点甜,“原来也不过如此。”
“嗤”
刀从血肉里离开,失去了支撑的身体委顿在地,折青黛的视野也随之变低。
“夏莞。”还沾着血的刀割断了玉牌上端的绳子,玉牌便落到了她手里,夏宛把玩着手里的玉牌,眼里那种伪装的笑意全部褪去,漠然道,“傻子在这里活不久的。”
冰冷的刀尖点在折青黛的眼睑下方,微微用力,那刀尖便陷进去一点,流下一条细细的血线“我本来打算让你多活几天,但你这双眼睛看得我好生心烦。”
黑白分明的,就像是曾经蠢透了的她自己。
“早点死了也好。”夏宛又露出一个笑,看起来就似那种让人爱而不得、求而不能的白月光,让人心尖发酸发涩,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珍重为掌上明珠,只是这颗明珠说出来的字句,都是沾着血的恶毒,“下辈子投胎,记得离这儿远一些。”
“夏宛,你在做什么”
忽然有道问话声响起,夏宛愣了一瞬,然后拿着那块玉牌慢慢起身“祁奉祀。”
“刚来的新人你也要下手”在折青黛听起来略有一点耳熟的声音响起,“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这里的规矩”
“规矩我自然是记得的。”夏宛从容地回答她,“不过死在这里的新人不计其数,多她一个也无妨。”
“公主的反骨硬了啊”听到夏宛的回答,与她对话的那个人没有动怒,只道,“公主知道后面该怎么做,对吧”
“我自然会去静修祈福,不劳祁奉祀费心。”
夏宛对她行了个礼,将玉牌递给她,匕首收回腰间后,便自行走了。
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折青黛的视野里便出现了一张眼熟的脸,银白色的发丝被一丝不苟地挽进发髻中,眉心有极深的褶痕,眼神冷漠是那个给她洗脑的、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个老人伸手给她检查了一番伤口,然后收回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手帕细细地擦拭血迹。她眼里倒映着折青黛倒在血泊里的身形,冷漠地宣判
“公主已经没救了。”
似乎在她眼前死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或者一只蜜蜂。
她仍旧是那种不急不缓的、略带一点奇异的腔调“还请公主一路走好。”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憋屈到极点的折青黛“”
走好个屁呀她一点都不想走好吗
内心流泪猫猫头的折青黛打开任务小群,疯狂队长绍知节
“爹爹爹爹爹爹快救救你的宝贝闺女吧你的宝贝闺女要挂了”
“爹救命啊”
一日之内再次喜当爹的绍知节“”
他一边躲避追捕,一边用意念在任务小群里回复
“特殊buff回光返照只能给一个人用,山渐青用了,你喊我爹我也救不了你啊”
折青黛感觉身体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的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了“特殊buff回光返照是可以转移的”
她迅速在群里贴了一个新的截图
特殊buff回光返照
只要挂上这个buff,在buff取下前就算被片成骨头架子,也依然死不掉哒
注每小队仅限一人使用,单次使用不可超过六小时,冷却期三天,如若转移他人,每转移一次,剩余使用时间缩短一半,冷却期延长一天。
s小队其他玩家濒死时可看到新提示。
往者已矣小队其他玩家“”
战术后仰jg
什么是挑拨离间这就是挑拨离间啊
绍知节按了按自己头疼的脑袋,脚下拐了一个弯儿“山渐青,你这边的buff能停吗”
刚刚和厉寒秋费劲千辛万苦越狱成功的山渐青“”
看在他们同甘共苦马拉松的份上,山渐青很快地在群里回复“我这边刚刚接到了一个能修复身体的限时任务,buff暂时用不到了。”
“大恩大德无以言谢”折青黛一连用了好几个感叹号,然后好奇道,“不过,什么限时任务能得到这么好的奖励啊”
山渐青“”
他看了看自己已经露出白骨的手,再看了看被他挖出的洞,用意念幽幽地回复“当肖申克”
折青黛“蛤”
“亲,要一起造反吗”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的破云来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书,“人不在压迫中死亡,就在压迫中反抗”
柳长春白了他一眼“你消停点儿吧,在羌王宫造反,和瓮中捉鳖有什么区别”
乔如霜有气无力“话是这样说,但我们是鳖这个比喻不太好听。”
“你们是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吗”破云来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应该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
“可以反抗。”贺明朝点了点头,满脸严肃,“你去和乌子虚说,我们在这里等候你的凯旋”
破云来“”
他高昂的声音一下就弱了下去“为什么是我去说啊”
鬼卿一击必杀“因为是你提议的。”
迎着四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破云来一拍桌面“我、我去就我去”
等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柳长春伸了个懒腰“要不打赌一下,他这次多久回来”
乔如霜“半小时。”
贺明朝“一刻钟。”
鬼卿“两小时。”
柳长春扭过头,疑惑道“为什么是两小时”
“他肯定说不过乌子虚。”鬼卿说,“所以他大概率会赖在乌子虚旁边偷懒,卡着吃中饭的点回来。”
柳长春“”
淦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河豚型破云来出了门后,就像一路走一路放气的气球,等到了隔壁宫殿,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犹豫了。
“笃笃笃”
破云来敲了敲门。
“请进。”破云来没有听到乌子虚的声音,却听到了一道极其耳熟的女声。
怀抱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猜测,破云来唰地一下推开了门。
“公主阿不陛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惊喜,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幽怨。
每次陛下来的时候,乌子虚这个工作狂才会让他们稍稍喘口气。但陛下也忙啊,又不可能天天来,他们被乌子虚压迫得要死要活,恨不得揭竿而起。
但乌子虚因为重伤过的原因,脆得似个琉璃美人像,平时都怕他磕着碰着了,每次想发飙,对上他的脸后气势都先弱三分。
美色是把刮骨刀tat
“怎么站在那发呆”
破云来回忆起自己最近被压迫的经历,又听到陛下温温柔柔的声音,只觉得他眼前的陛下仿佛笼罩着一层救苦救难的圣光。他哽咽着,一瞬间戏精上身,声音凄凄切切,百转千回“陛下啊”
“怎么了”祝凌脸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坐下来慢慢说。”
破云来揉着眼睛走过去,在软椅上坐下来,正好对上坐在陛下身边的、乌子虚似笑非笑的视线。
刚刚想要告状的话一时间都卡在喉咙口,破云来只能吭哧吭哧憋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天天修书修得好累啊,压力大的都开始疯狂掉头发了”
但以玩家们的身体素质,只会正常的新陈代谢,绝对不会出现疯狂脱发的现象。
可祝凌看破云来脸上几乎要具象化的qaq表情了,估摸着执行垂馨千祀任务玩家们差不多都到极限了,于是,她给破云来倒了一杯茶,将茶推到他面前,柔声道“知道你们最近都辛苦了,所以我和子虚商量了一下,今天下午带你们出去玩一趟可好”
破云来“”
他超大声“好好好没问题我完全赞同”
虽然衣食住行样样都好,但架不住脑子累眼睛累身体累,心更累啊
“平时可不见你这么积极。”乌子虚怀里抱着个隐囊,微微向后靠着,整个人没有平时那么板正,透出点随意来,他的眼睛眨了眨,调笑道,“也不知道璇霄是怎么教你们的。”
破云来这时才想起他们还顶着蓬莱子弟的名号。将心里的那一点隐约的心虚压下去,破云来扬着头,理直气壮“等大师兄来了,你可以直接问他”
狗策划给的身份,关他破云来什么事
他现在只知道他可以出去玩儿了欧耶
乔如霜在哒哒哒前进的马车里躺平,两眼放空地盯着车顶“当废物的人生可真快乐啊”
“谁说不是呢”破云来将糖霜果子高高抛起,然后准确地接住,他一边嚼着糖果子一边含糊道,“真想一直过这种神仙日子”
陛下的行动力还是很强悍的,说带他们出去玩就真的带他们出去玩了,他们下午把银阙好玩的地方玩了个遍,现在傍晚,马车要带他们去吃晚饭,是在银阙最好的酒楼里订的席面,据说从窗边上能观望漫天星辰与隐在夜色中的遥遥青山,下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夜间景色。
“不过公主他们不陪我们吃晚饭吗”柳长春问,在没什么外人的时候,玩家们还是习惯性的将乐凝称为小公主,而不是陛下。
“好像他们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吧”贺明朝说,“所以晚上就不陪我们吃饭了。”
“我都没有想过公主可以陪我们玩一下午”乔如霜星星眼,“我套圈套不中,公主还给我套了一个小木猫”
“这算什么”柳长春说,“我想看舞狮,公主还特意吩咐人多加了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