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密州府的源城,虽然慕容绝世没有标明身份,可城主府却早已经得到了消息,远在城外百里之地就摆出了恭迎的阵仗,见到王爷王妃都完好无损的出现,所有的官员皆是松了口气。
不过当他们看到王爷和唐家的大少爷竟然亲自赶马车的时候,还是被不小的刺激了一下,尤其当看到满满的两马车财物的时候,更是吃惊得连下巴都一连掉了好几个。
他们可是得到消息说皇城那边的人在追杀王爷和王妃,可为何王爷他们竟是过去了一趟就抢……呃不不,是赚回了这么两大马车的财宝呢?而且,其中黄金竟然是最不值钱的。
听说王妃很喜欢钱财,这个早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但即便听闻了王妃娘娘众多的事迹,当看到那两大马车的财宝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不管是城主还是下面的官员,全都被刺激得不轻。
慕容绝世四人被迎入了源城,当然赶马车当车夫的这职位,自然也不必厉王殿下和唐大少来亲自担任了,而对于王妃的财宝,谁敢动?
他们暂时在源城住了下来,因为白馨妍突然再一次心血来潮,要在源城内开几家店,而听说这个消息的城主也不由大喜,不仅仅因为她王妃的身份,更因为她做生意的手段早就已经传到了这里,桐城的那几家王妃的店铺,可是每一家都日进斗金呢。
士农工商,商人虽然是排在最末等,但谁都不能否认经济对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在白馨妍的教导之下,尤其是她当初将京城的银子全都给搬空那一举动,更是让慕容绝世明白了这一点,而在他现在掌控的十大州府内,商人的地位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
而在白馨妍大力发展着她的生意的时候,皇城内却是弥漫着一片阴云,应该说自从慕容绝世突然攻下了南方十大州府的时候开始,皇城上面的阴云就没有消散过。
慕容绝世就是那压在所有朝臣心头上的一块巨石,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将他们砸得血肉模糊,甚至直接砸成肉饼。
而这种感觉慕容郗更盛,在他的心中,慕容绝世不是巨石,而是利刃,无时无刻不在戳刺着他的心脏,一不小心就是鲜血长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来一刀狠的,直接断了他的生机。
尽管慕容绝世领地内极为森严,但许多的情报还是能够被得到并传回皇城,在南方那十大州府和朝廷的领土之间,慕容郗早已经将最精锐的军队调遣过去,只等时机成熟就让慕容绝世万劫不复。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的那般顺利,那个能让他攻打慕容绝世的十大州府的机会迟迟不来,甚至似乎有些越来越远了,尤其是当年的文毓太子慕容暐出现之后,他在民间的威信越发的下降。
他当然明白这其中也有慕容绝世在煽风点火,毕竟这样的一个打击敌人的机会谁都不会错过,可是对此,他却根本没有好办法来应对。
皇城之内连续的阴雨连绵,白馨妍却已经在源城和桐城之间开设了大量的商铺,尽管现在还在计划和修建阶段,但用不了多久,她每天的收入就又会上升一个阶段。
两个月的时间,她从源城到桐城,开设了大量的商铺,当然,她只是动了动嘴巴和脑袋,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一大群人去处理,而回到桐城厉王府的时候,毫无意外的迎接来了唐念瑜的怒火。
“小妍儿,你先前说的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参加了多久啊?”唐念瑜脸上的笑容灿烂,眼底却是阴测测的。
白馨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马上就将视线转移,心不在焉的说道:“才三个月而已。”
“三个月……而已?”
其他人全部都保持了安静,将自己当成了隐形人般的坐在旁边,以免将战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白馨妍无视恶婆婆的不悦,伸手扯了扯袖子,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光,而她也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年了。
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呢好像。
她那一副追思的模样,让唐念瑜当场抓狂,再忍不住朝着她就扑了上去。
本打算继续冷眼旁观的慕容绝世见状,不由一惊,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个女人之间,看着唐念瑜说道:“娘,您就消消气吧,在路上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是我不对。”
白馨妍终于有了动静,懒懒的抬头扫了唐念瑜一眼,说道:“娘亲你都已经玩了那么多年了,偶尔让我家绝世出去玩几个月有什么不对的?”
唐念瑜美目一瞪,被气得不轻,而挡在她面前的慕容绝世听到白馨妍这一番话,又看着娘亲的反应,却是不禁嘴角抽搐了几下,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你个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死丫头,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白馨妍托腮看着门外,继续淡然的漫不经心的说道:“过几天,我打算举办一场服装秀,将霓裳阁今年夏天出售的衣裳全部都展示一遍,不知娘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唐念瑜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一缓,一个闪身已经来到了白馨妍的身边,轻拍着儿媳妇的小手一副娘俩好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小妍儿真乖,不愧是我的好儿媳。”
众人闻言,齐齐晕倒了一大片,白馨妍转头扫过,就看到皇祖母、唐其卓甚至父亲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不禁莞尔,以及还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075 白慕杰的磨难
现在已是六月酷暑,正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光,然而白慕杰此刻身处的地方却是天寒地冻,狂风呼啸。
他依然是一袭白衣,只是现在那白色的衣袍却已经被如利刃般的狂风切割得支离破碎,一丝丝的血迹将白衣染成了红袍。
越往前,那狂风的威力就越大,而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又充斥着仇恨的眼神,狂风呼啸,他的左边脸颊上突然似乎被利刃切割了一下,渗出了一滴嫣红的鲜血,却马上被冻结成了冰,而他如同没有任何的感觉,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已经在这里行走了整整三天,前方的那座处于狂风中央的恢弘宫殿却还有百里距离,他看着那座宫殿,突然在原地盘腿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运功调息。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来补充损耗的功力,饿了的时候还要啃上几口被冻得硬邦邦的干粮,至于水,则是挥剑挖出地上的坚冰,放在嘴里让它慢慢的溶化。
这短短的百里距离,他都花了十天的时间才终于走至尽头,越是接近宫殿,他行走的速度就越慢,身上的伤口也越多,即便是以他的功力,也是无数次的差点被狂风卷起,吹往不知道何处。
踏进宫殿的大门,他已浑身僵硬,比外面的坚冰还要更加冰冷几分,脸上的白衣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袍,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与皮肉相连,并冻结成了冰,身上脸上的伤口无数,几乎已经面目全非。
他近乎无意识的踏进了宫殿,冷冷的看着那几个站在上方高高俯视着他的老人,即便早已经没有了站立的力气,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他的背脊却依然挺直,眼神如冰。
然后,他突然绽开了一抹微笑,如百花齐放,似春暖花开,让整个天地都在他的这抹笑容面前黯然失色,即便他现在面目全非,脸上布满着被冻结成冰的血液,但这一抹从极致的森寒中屏放出来的温柔笑容,却让大殿上那高高俯视着他的十二个老人,突然从灵魂的最深处滋生出了一丝寒意和畏惧。
再然后,他突然就仰面直直的倒了下去,倒进了从旁边如影子窜出来的一个蓝衣男子的怀里,在他入怀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温度让那名蓝衣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将少主送回去,仔细照料。”站在最中间的一名身穿黑色袍子的老人说道,说是老人,但她的容颜却依然如少女般青春貌美,唯有眼神,有着历经世事的沧桑和冷酷。
那名蓝衣男子恭敬应下,然后小心的抱起已昏迷过去的少主,悄然离开了。
白慕杰坐在屋檐下,面上有着温文尔雅的微笑,眼底却是森寒一片,即便是眼前那如仙境的美景,也不能让他的眼底暖上丝毫。
他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力和慵懒,脸上那些被风划开的伤口都已经奇迹般的消失,就连衣服底下的身体,此刻也没有任何的伤痕,就好像那天血肉模糊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不过他虽看起来完好无损,甚至连瘦都没有瘦下去一点,但因为失血过多,伤势过重,其实还是伤了元气的。
这里已经不是那被狂风环绕的宫殿,也没有天寒地冻。
这里温暖如春,景色宜人,鸟语花香,风光迤逦,只怕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欢喜,只觉得若是能住在这样如仙境般的地方,哪怕老死在这里,也无妨。
然而这些落在白慕杰的眼里,却不能让他温柔又冰冷的眼睛泛起半点涟漪,他明明很温柔却又极尽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谁都看不出他的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个身穿白衣的绝美女子缓缓走了过来,看着那坐在屋檐下看满园风景的俊美身影,眼中抑制不住的涌上爱慕痴迷之色,她袅袅而行,走到了白慕杰的身边,行礼道:“见过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