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冲泡后茶汤不够清亮,但味甘爽口,春夏两季喝最是得宜。
见袁瑶未做声,青玉也不敢说话。
“倘若我成了弃子,你觉得你在十三娘那里可还有利用价值?”袁瑶听似轻飘飘的一句,却把青玉吓得不轻。
袁瑶放下茶碗走到青玉身边,“你是聪明的,以后如何向十三娘报信,该是清楚了吧。”
青玉刚要辩解,袁瑶却一拍她的肩头,“别以为我不知道姨妈为何会吃了官司,这次是我默许你的,但若是日后你再敢对我的话阳奉阴违,我就是悄无声息地把你给处置了,十三娘也不能对我如何。”
袁瑶轻轻拍拍青玉的肩膀,却让她不禁双膝及地,跪坐在地上,如快要窒息般地喘息不止。
青玉的心思不是这一番敲打就安生的,想以后有安稳日子过,这人是不能留在身边的。
袁瑶话虽说得残忍,可真要动手她也做不出这伤天害命的事,只能另想一法了。
当袁瑶到来时,堂上已经换姚捌端坐,刘推官一同汇审。
未见韩孟,韩姨妈则被赐了座,韩原海站在韩姨妈身后。
韩姨妈看刘推官和大兴钱庄账房的眼神,仿佛世仇。
本来姚捌是不愿这般折腾的,想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既给了韩孟面子,又给了钱庄交待,无奈他大舅子又开始认死理了,只得等袁瑶来。
袁瑶一身出家人的简朴,神情恭谦,落落大方,进来便赢得了刘推官和姚捌的好感。
袁瑶低垂着头带着青素从容下跪,道:“民女袁瑶,叩见大人。”
姚捌想速战速决,便指指韩姨妈道:“你可认得堂上这两人?”
袁瑶不急不徐抬头看向韩姨妈和韩原海,这才道:“认得,他们是民女的姨妈和表兄。”
“那你是否又认得这些?”姚捌让衙役将银票递给袁瑶。
袁瑶细看托盘中的银票,又道:“认得,这些是大兴钱庄应阑珊坊特制的银票。”
姚捌又问:“可是你的?”
“姚大人可是慧眼如炬,”韩姨妈忽然插话对袁瑶道:“你可要老实回话,不然……公堂之上有的是手段。”威胁的话毫不掩饰。
“娘。”韩原海心情极是复杂,虽知道他们家对不住袁瑶,袁瑶这回帮他们是人情,不帮也怪不得袁瑶,换做是他也没道理再帮他们家。
韩原海心是如此说,可看向袁瑶眼神,还是满满的恳求。
姚捌一拍惊堂木,“肃静。”
袁瑶又磕了一个头,“回大人,一来这些个银票阑珊坊的姑娘大多都有,二来票面上未记名,是否是民女的还真不好说。”
韩姨妈则蹦了起来,指头几乎戳到袁瑶的鼻子上,“好你个袁瑶,果然是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呀。”
韩原海瞬时痛苦地闭上了眼,喃喃道:“娘,现世报,因果报应。”
韩姨妈又回头呵斥儿子,“你胡说什么。”
“咚”姚捌再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袁瑶看到后堂门口内一角衣袍露了出来,那滚边袁瑶是认得的,韩孟穿过。
刘推官在旁凉凉道:“她这般说有何不对?倘若她说就是她的,本官还不信呢。”
姚捌也点点头。
袁瑶又道:“但若是这些个银票是从我姨妈处得的,那便是我的,是我交给姨妈保管的。”
“算你识相。”顿时韩姨妈心平气和了,挺着腰杆坐回椅子上,一脸得意地看着刘推官。
韩原海则难以置信地看着袁瑶,感激在心。
刘推官又问道:“你一个姑娘家为何会有妓坊的银票?”
韩姨妈大声道:“她曾被贬官妓,如今才脱的籍。”
“娘。”韩原海第一次对母亲有了怨怼。
韩姨妈冷哼道:“我有说错吗?”
藏在后堂门内的韩孟,似乎想冲出来揍人了。
袁瑶虽一身朴素却也难掩姿色,闻言微露几分黯然再添柔弱与无奈,令人怜悯,也将韩姨妈反衬得越发的面目可憎。
刘推官不由道:“你这般说你亲外甥女,你就有脸了?”
不说刘推官,就是姚捌也对韩姨妈生了厌恶。
韩姨妈顿时语塞。
大兴钱庄的账房在旁多时未说话,因他有秀才的功名堂上可不跪。
平日里去兑银子的是青玉,账房是认不得袁瑶和青素的。
只见账房向姚捌拱手一拜,“大人,此银票特殊之处在信物,这位姑娘说银票是她的,可有信物?”
袁瑶道:“有。”回头让青素将沉香刀币信物递上。
“先生看清了,可是此物?”姚捌问道。
账房先生看过后,“没错正是。那这些银票的确是这位姑娘。是我等误会了这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