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和着淡淡的酒味,初雪融化在唇舌间。

呼吸被攫取,她脱力,停下挣扎。

许久,时戟放开兰以云,轻啄她因窒息而滚落的泪水,声色却十分冷漠:“可了劲地造作,趁着本王对你还有兴致前。”

兰以云咬咬嘴唇。

时戟说:“待本王对你没了兴致,你再怎么造作,本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兰以云颤抖着呢喃:“不管王爷对我有没有兴致,都不该这么做。”

时戟深吸口气,扯着嘴角从牙缝里蹦字:“本王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导!”

他的动作不容置喙。

兰以云侧过头,闭上眼睛,窗外冷风不断,因时戟的话,她又气又怕,手肘伤口还疼得一跳一跳,唇上又麻又酥……

糟糕透了。

过了许久,她忽听衣帛撕碎的声音,心头猛地一跳,睁眼看,时戟竟撕掉他外袍的袖子。

他寒着脸,阴恻恻的,不等兰以云反抗,一把撸起她的袖子,且看本来白皙的手肘肿了一块,还破皮了。

时戟皱了皱眉。

他在战场上惯常要处理自己的伤口,于是,用玄色衣料在她手肘上熟练地包扎完。

见她疼得一顿,时戟放下刚打完的结,将外袍搭在手臂间,他另一手拍拍她的脸颊,抚着她冰凉的脸颊,眼中神色莫名:“回去想清楚,这么跟本王对着干,吃亏的到底是谁。”

直到兰以云坐在轿子上,方才一幕幕仍不能从她脑海里赶走。

她知道了,时戟狡猾至极,近来几次的克制,不过只是忍耐,他本性难移,压根没改变他的看法和做法,一旦她有所忤逆,就拿出强权那一套,只想逼她服从。

待入了王府,她又有什么调香的自由?

可笑她竟然有一瞬以为可以这样待下去。

看着袖子上的玄色衣服,她的目光逐渐坚定。

她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着手解开时戟的衣服,可是那结太复杂,光是用一只手根本行不通,让她在这冬日里满头大汗,还是解不开。

而另一边,时戟那件缺了半个袖子的外衫,被下人好好收起来。

陆立轩站在书桌旁,低声与时戟说:“回王爷,千香阁最近确实有些小动作。”

时戟到江北候府,就发现侯府里换了香,侯府说千香阁最近供不上香。

于是时戟要求他们换上去年的余香。

香阁供不上香的原因有许多种,都是正常的,但时戟便是觉得不对,差陆立轩去查明缘故。

此时,听陆立轩说完,时戟“啪”地一声合上户部上缴的款项本,说:“继续查。”

那头兰以云终于解下这半边玄色布料,周慧给她上完药,气得碎碎念:“调香师的手最为重要,他怎么敢伤了你的手……”

兰以云笑笑,说:“慧姨,都说了是我自己伤着。”

不过,确实也是因为景王爷。

周慧摸摸她的头发,说:“好孩子,后天咱就能走了,咱第一个去的,是桃香的外祖家。”

周慧当年被卖为清倌,实在是家中揭不开锅,后来她开千香阁,虽然和家里联系不多,会寄银两回去,而如今,不失为一个落脚点。

兰以云点头:“都听慧姨的。”

晚上睡觉时,明明是天寒地冻,但她一闭上眼睛,总能察觉时戟的窥视,叫她直出冷汗,便起来喝了几口冷茶。

没成想,这就染了风寒,怕传给周春桃,她和周春桃分开来住。

周慧看着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可怜模样,说:“要不咱推迟几天再走。”

兰以云拉着周慧的袖子:“慧姨,我没事的,当务之急,是出了京城,明天我一定可以。”

见她求得可怜,周慧还是答应了:“好吧,你今晚好好休息,别太惦念着,明天等你睡到饱了,有精神头了,咱再出发。”

兰以云又睡下休息,她半夜起夜,在黑暗中摸摸索索,顺手将自己房门门闩拴上,便又昏昏沉沉睡去。

待天光大亮,她浑身舒畅多了,翻个身赖着不太肯起,忽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敲门声一共三声,每扣一下,停顿一次,兰以云感到奇怪,她坐起来看向门外,周慧的声音传来:“兰香啊,你起来了吗?”

兰以云应了声:“就来了!”

她揉揉脑袋,心道自己是因为生病而敏感,随意叠穿几件衣服,拿起床头放着的漱口水喝了一口,吐在痰盂里。

这个动作很寻常,也不慢,然周慧又在门外催两三次。

“来了!”

她踩着一双绣鞋,刚走到门口,她看着底下门缝,有点犹豫。

平时周慧站在门口,会有光从门缝里漏进来,但现在没有,像被什么高大的东西挡住,感觉,至少是两个人并站的脚。

兰以云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