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饿了。”连奕这样说。
她拎着嫣然坐上车,问顾茵云:“你怎么还没走?”
“我的车坏了。”她说。
“上车,我送你出去。”
连奕把她送出来,放在一条不怎么繁华的路边,在嫣然小姑娘没有察觉到时,与顾茵云结下梁子。
拐个弯,带她去了医院。
☆、33那些花儿1
嫣然看着医院大门,忽然转头问连奕:“不是去吃饭么?”
连奕比她大了几岁,虽然身份是弟妹,但心态完全就是这姑娘的大姐大,要罩着她的那种。
顺手拍了她脑门,无奈说:“你吃得下去么?别糟蹋粮食。”
嫣然点点头,下一秒,嗖的往里面冲,边跑边双手利落的撩起裙摆,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连奕笑了,站在楼下给管小天打电话,唤他闺名:“兔兔,下来陪我去吃饭。”
管小天刚走到电梯口,就看见嫣然从楼梯间冒出来,气喘呼呼的爬了三楼,来不及跟他说话就闪过。
他眼明手快拉住她,叮嘱着:“我爸刚刚走,你陪着我哥,我给你们带点吃的回来。”
嫣然点点头,往前几步,看见医院暗暗的长廊上,站着的那个人,好像没有那么直挺了,他看起来很累。
鼻尖是消毒水和莫名阴凉的味道,她走过去,仰头望进他的眼睛,说:“没事吧?”
他看见她,鼻头冒着密密的汗,轻轻动了一下嘴角。
她挥爪子说:“你下来点。”
他听话弯腰与她平视。
他们差了十岁,她把爪子覆在他脑袋上,一下一下摸着,说:“没事的,乖啊。”
***
伤者家属在另外一边哭嚎着,焦心等待手术结果。
终于,手术结束,人被推进重症监护。
人的大脑是个很神奇精密的仪器,很多事情,说不准,连医生都说不准,到底会不会醒来。
伤者的妈妈扑过来扭打,说还我的儿子。
见惯了生死,但母亲的眼泪,是管大最看不得的东西。
他不会说话,任人捶打,是嫣然护在他前面,说阿姨您冷静一点,出了事谁都不想的。
她细细的胳膊被扭得泛红,头发也乱糟糟被拉断一把,忍着疼,她护着他。
事情有时就是不可控制,家属找上了媒体,说要讨个公道不能草菅人命。管大说:“爸,你别管这事。”
于是谁都不敢插手,管元帅说:“让你历练历练也好。”
其实不是大事,在场有很多目击证人可以作证这件事不是指挥不力,是伤者自己想出风头,甚至陷整队队员的安全于不顾。
管大一直以为,正气与公道,会是武器,但,市民们,更喜欢新鲜的话题与猜忌。
媒体先前还顾着元帅的面子不敢乱来,可社会呼声起来后,又不见上头有什么指示,他们也是靠销售量养家的,就放开胆子写报道,写情况,写病床上生死未卜的特警队员。
管大每天照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给愿意留下来的队员做特训,给上头领导写检讨,毕竟他是队长,出了事故,书面形式是必须的。
所有人都看见出事的时候是他跳出来当靶子,掩护大家撤离,也看见他怎么在黑幕中点射解决掉所有隐患。
于是,整个特警队更加对他刮目相看,但人少力微,他们说出口的真相,起不到多少影响。
***
嫣然,最近也很忙。
从出事的第二天起,她每天都会出门很久。
怕被人知道,就乘公交车,有直达医院的线路,并且,开始跟家里阿姨学着煲汤。
虽然,每一次都会被那家人丢出病房。
她每天去求,求他们别闹了,说管大地是个合格的队长。
她没有问过他当时的情况,因为不需要问,她对他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甚至有一次,那家的妈妈扇了她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响,在病房外,路过的护士和病人都扭头来看。
她的皮肤白,马上就显了印子。
f市郑海涛的女儿,虽然常常被人指指点点,但没有人敢这么放肆。她连眼泪都不敢掉,因为人家儿子还躺在里面没有醒,她捋了捋头发说:阿姨你的心情我理解。
下一秒就被推到地上,带去的保温盒也一同扔过来,人家叫她滚。
那天,她在外面转了好久,直到脸上看不出什么了,才敢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