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的给弟弟打电话,却无奈听见关机提示音。
所以,只好,他冲往汽车站,抢了一张马上就要离开的前往f市的车票。
他一上车,全车就安静了,偶尔有婴孩冒出咕噜噜的吐泡泡声被妈妈迅速捂住嘴,他想,应该是他的表情太凶了。
刚刚跑的太急了,他肋骨疼。
管小二那家伙居然关机,他拳头痒!
扫一眼车上,这是一辆小巴,天气那么热,车上的味道并不是太好,太阳仿佛要发**射威力融掉这层铁皮,穿过窄窄的过道,他落座在最后一排,尽量不在意被众人赤**裸***裸的欣赏自己这张脸,把小窗拉开一些,让闷热的空气窜进来,好歹,能够隔离一些杯面、汗水的味道。
他轻轻把手放在肋骨上面,坐下时小心身上的衬衣有没有被压皱。
掏出手机,给嫣然打电话说:“我已经出发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她闷闷的说话,小声嘟囔。
这边男人踟蹰一下,说:“突发状况,我五个小时后会到达f市汽车站。”
“噗嗤”,嫣然忽然笑了一下。
“咳,你别来,我去找你。”他也不太想让这姑娘见识他的狼狈。
原本五个小时的车程,却因为过收费站后一段道路的堵车而多耗费了一个小时,一向冷静自持的人,居然会不耐烦的想要跳车。
***
管大在车子驶进汽车站前就不停的给嫣然打电话,却次次都被按掉,他心想,这姑娘不会是说着玩,现在又不怎么想见我了吧?
他下车前仔细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还比较满意,在通过休息室时,看见里面有一个小姑娘,小小的脸埋进厚厚的头发里,穿着漂亮的白裙子。
脚比脑子快,往她走去。
嫣然花了一个小时走来,等在这里五个小时,这六个小时内,她的脑子都空荡荡的,忽然,入眼一双很眼熟的男鞋,往上看,是黑色的窄管裤与白色的衬衫。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静,眼睛里有着水钻般的光芒,背对着一室烈阳,只看着她。
下意识的,仿佛抓住了浮木,她站起来抱紧他的窄腰,随身小包掉在地上。
她说:“管大地,你来啦。”
管大被这姑娘一抱就僵硬了,可怀里的人那么软,那么香,是他想了很多天的味道。
“恩。”他轻轻应答,“来的不算快。”
可嫣然觉得,这男人来的太快了,快到她都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他来了,而她找不到唐信了。
从l市回来到现在,这么多天,她受的委屈,憋在心里的闷气,因为有了这棵大树,所以可以好好撒撒气。
休息室里那么多人,人人都好奇的扭脸看,被管大狠厉的目光一一阻回去,他就任她抱着自己,小脑袋埋在他的心口,听她开始絮絮叨叨。
其实她到底说了什么他真的没听清楚,只是她说话的热气烫了他的胸口,麻痒痒一团。时不时外面就响起一道刺耳的车鸣,周围也乱糟糟的,这真不是一个久别重逢的好地方。
嫣然最后的话语,变为毫无保留的哭泣。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从小声的抽泣变为放声大哭,那么久的冷静,现在终于可以崩溃了。
她把眼泪糊在他的衬衫上,好像就有了依靠,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
管大就任她哭,哭道她喘不过气,他还能给她拍拍背,一派气定神闲,并且偷偷暗爽,可这姑娘忽然冒一句:“管大地,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就晕了,不敢相信。
当唐信坚定的拒绝她时,当她的心沉到底浮不上来时,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
“结婚吧。”嫣然抬起头,一张脸脏兮兮的,眼珠子却亮晶晶。
里面,是不服输与倔强。
没哭够的孩子,没等到回答又低头埋在他胸膛,呜呜的哭。
“我忘记带证件了。”男人轻轻的说话,像是微风拂过最燥热的地带。
他看着落地窗,上面能够看到他与她,她抱着他。
“所以,今天不能去领证,怎么办?”
嫣然停了哭,却开始打嗝,一下一下像是被吓坏的孩子。
管大就想到刚刚出门时,他是有多努力的在满衣柜的花花绿绿中好不容易找到一套比较正式的衬衫西裤。
这时,电话响,管小天叽叽喳喳的吵闹,嫣然依着他那么近,可以听到。
“老大你找我咩?哎呀呀我刚刚开会呢!”
“恩,现在没事了。”管大说话,声音带着愉悦。
“我回去接你,晚上一起玩吧?”管小天也跟着高兴,开始安排节目。
“我在f市。”管大说,语调微扬,“今天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