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见了，季四本来一只脚都跨出去了，不兴搭理你们，人女娃偷偷地在他的掌心挠了挠，他又生生把那迈出去的脚给收回来不说，这才笑盈盈地回答你们的问题。”

“可不是，瞧你们都问了些什么狗屁倒灶的问题？就小疆跟晴雪那家底，他们小两口还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他们季家的地位呐？那女娃什么出身来历又有什么要紧？我瞅着两个娃挺般配，女娃娃瞅着也挺好，方才我们缠着人小两口问东问西的，她脸上一点不不耐烦都没有，还偷偷地挠了挠慕四的掌心，让他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我看挺好，挺好。”

“我们那不是……就随口那么一问么。”

说到底，都是半截腿埋土里的人了，也不兴年轻后背们那套勾心斗角，就是呢，还是好奇，还是止不住攀比，所以才，好打听了一些。

那几个问了不太好的问题的老头老太，露出心虚模样。

有人就感叹了一句，“看来，季家老幺这次是认真的了啊。”

有老太摇着蒲扇，哼了哼，“你没瞧见慕四瞅着那女娃的眼神呢？恨不能眼珠子都长人家身上了。可不是认真呢么。你们呀，等着吧。我敢打赌，我们呀，肯定过不了多久，就有喜酒喝咯。”

“可不是马上就要有喜酒喝么。卓家那丫头跟她那个未婚夫军官的婚礼就在这两天了吧？”

“你不说，我还真差点给忘了。这卓然的婚讯，还真的挺突然的。她不是一直惦记着季家老幺呢么？怎么忽然就宣布要跟什么部队军官结婚了？”

“我听说是季家老幺找的女朋友在先，可能卓家那那头觉得自己没机会了。心灰意冷的，所以干脆就嫁人了吧。原先，我还以为那俩孩子肯定会走在一起呢。谁知道……”

“感情的事情，不好说的啦。”

“对了，俞家老五是不是今天也要回来啦？我一大早就听见老俞在院子里喊他家保姆上市场上买几条新鲜活鱼，说是他孙子喜欢吃鱼。提及俞家老五，我上次看见他那辆军车了，哟，那一身军装，那叫一个气派。听说俞老五这几年在部队发展势头可猛，都是上校级别的了吧？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这季家老幺也是在部队当兵的，怎么从来没听封疆跟晴雪那两口提过，慕四在部队的情况啊？”

“封疆跟晴雪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别说是慕四在部队里是个什么情况，就连他们家老大耀川当上帝国办公厅主任这么大一件事，不也是家里人跟我们提，我们才知道的呢么？我觉着，以季家老幺那猴精猴精的人，就不像是在部队混不开的。搞不好，混得也不必俞老五差。总之啊，这晏清街啊，今儿算是热闹了。”

“是啊。也不知道今儿什么日子，怎么俞老五跟季家老幺都今儿回来了。说起来，那两个小时候倒是经常一起玩的，也是一起进的部队。按说两人应该关系亲近才是，怎么长大后，反倒是再没见两人玩一块过了。这几年俞家老五也都跟着他爸妈一起，除了老俞，一家人都去了帝都……”

老头老太们就是纳凉、唠嗑，也没个话题中心，东一句，西一句的，很快，他们就从对苏子衿的好奇上，转而讨论起了那位俞家老五。

走出巷口，来到主大街上，悄然松了口气。

“怎么？那帮老头，老太，有那么可怕吗？都把我们向来从容淡定的苏医生给吓得花容失色了？”

慕臻一脸惊讶地看着额头都覆了层薄汗的苏子衿。

苏子衿的额头确实有细密的汗，不过不是吓的，就是……紧张。

老先生，老太太们未免也太过“热情”。

苏子衿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猴山上，被观赏的猴子。

她也知道他们大部分的人并没有恶意，她只是，不习惯。

苏子衿何曾有过被一群长辈围在一起，问东问西的经历？

她紧张地都快胃痉挛了，季司令跟慕姨待她那样好，她生怕哪里表现得不好，连累季司令跟慕姨被左邻右舍指指点点，听见男人的这句调笑，苏子衿面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恼羞成怒，“你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