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重要的是瓜子是吧。
“你想带下酒菜都没问题!”崔枢拍着胸脯,“那地方在下风侧,甭管多大味儿,飘出来就往外往下走,绝不往人群里钻,保证没人闻到发现!”
崔俣看了看窗外天色,稍稍有些意动。
“祭完陵,我带你去山顶断崖,那里有间小房子,特别舒服,能看最完美的日出,最漂亮的云海,还没有人知道!”崔枢瞧出他动摇,又是诓又是哄又是劝,直把那祭陵场面说的好玩无比,跟看耍猴戏似的,又把断崖风光形容的缈如仙境,天下至绝,不去太可惜,日后肯定后悔!
连崔俣挂心的天牢之事,崔枢都帮他想好了。
“放心,天牢那边,小叔叔都安排好了,保证不会出差错,那突厥老匹夫要是敢来,定让他有去无回!”
“去嘛去嘛……咱叔侄一块看热闹……你就当看着太子,别让他犯熊出事……”
崔俣磨不过小叔叔,心里本也有些意动,就不再犹豫,跟着小叔叔走了。
皇家祭陵声势浩大,天子亲自出行,仗杖摆出数里,肃穆又威武,不过速度上,就略慢了。
崔枢带着崔俣骑马,绕小路,走山边,又轻灵又快。
马走山路还是平地,给骑马人感觉差不太多,不会颠的难受,崔俣被小叔叔用超厚银狐皮大氅裹的密不透风,脚下穿着内里加绒的皮靴,怀里又揣了个手炉,别说冷,热的他汗都快出来了,不得不把镶着雪白绒边的兜帽掀开多一点,凉快凉快。
冬日树叶凋零,景致有些萧条,山间却不一样。落叶的树木是光秃秃的有些难看,但山间有松柏,这时节仍卓然而立,披着一身翠色,山群内湿气重,高处隐隐蕴着白色雾团,缠萦在这一丛丛翠色中,云气山色,似紫蒸腾,很是亮眼。
崔俣一路随着马在山间穿行,欣赏了好半晌山景,直到有建筑群出现。
皇陵占地面积非常大,神道,石雕,牌坊,碑亭,明楼,恩殿……光是地面上这些,所占地盘已一眼看不到边,这地底下,可想而知有多深,多宽。
皇上未至,皇陵已被禁卫军清理排查,布有不少护卫。
崔俣是跟着崔枢从山间小道过来的,并未到皇陵门前,也未走甬道,而是远远放了马,直接从林间穿过,走到东侧中峰,顺着一条大树垂下的气生根,荡到了东配殿。
皇陵坐北朝南,三面环山,东边的山是最陡,最远,最不方面,也最不易接近的,这东配殿,离主祭台也非常远。因地势原因,这里刮的是西风,一样的冷冽,没有温度,但崔枢说的没错,这处还真是下风侧,离的又略远,最近的护卫都在数十丈外,随便他们做什么,只要动静不大,还真不会有人察觉。
崔枢选的是东配殿上方阁楼,空间不比大殿,略矮,将将足够一个成年人站立行走,但位置够高,视野极好。空间不甚宽大,也正好方便崔俣置炭盆,只消放一个,整个阁楼都能暖和起来,后方有排气窗,也不用担心受了炭气。
“怎么样,舒服吧?”崔枢生好炭盆,把带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当然,没忘了他的奶香瓜子。
崔俣由衷赞扬:“非常好,辛苦小叔叔了。”
“跟小叔叔还客气——”崔枢坏笑着伸手,“让小叔叔捏下脸就行!”
崔俣慢条斯理捧茶:“上次小叔叔摸了把眉儿姑娘的手,好像……两天没出屋?”
崔枢讪讪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他家项令什么都好,就是醋劲忒大,脾气也不太好,总胡乱吃些吃不着的飞醋。偶尔疯狂玩一把,他其实并不介意,两天不下床也没啥,只要自己感觉痛快就行,可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多少有点没面子。
“哦,那是着凉了。”他才不承认。
他至今把不准项令吃醋的点,捏侄儿算不算一条?